第130章(2 / 3)

阿华既然给我真实的图纸,那短短几日赌场内部在他这位大马仔蒙在鼓里的情况下大洗牌,概率等同零。严昭有魄力让投资的金钱打水漂,未必工人来得及翻修。

究竟是哪一环节有了变故,我诧异至极,本能凝视与我并肩行走的阿华,他相同的匪夷所思的反应,却一闪即逝,克制很巧妙。

一名商场主管客户投诉的经理在入口处毕恭毕敬接待了严昭,穿梭过冗长曲折的回廊,天花板镶嵌的珠光灯溢出格外冷色调的光芒,在半明半昧的灯影尽头,严昭的身型被拉得笔直而欣长,他不论经历怎样的磨难,事故,厮杀和搏斗,永远是纤尘不染,斯文翩翩,他是这世上最担得起风度二字的男人。

掠过的凉风吹醒了我,我不由自主攥拳,前面不单是一条平常的路,它是深渊,是悬崖,是黑暗莫测的轨道,这段伊始于意外、情不自禁绽放出荒唐虚伪的禁忌之花的歧途,爱恨恩怨何去何从,生别死离是是非非,最终的下场我一无所知,只能时间裁定。

我们进入西北位置敞开的赌厅时,里面座无虚席,一百张赌桌密密麻麻瓜分了占地千米的地下室,无比的拥挤,只预留了容纳至多两人通过的狭长小道,门外看风平浪静,而门内则热火朝天,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踏入这片神秘而罪恶的领土,我从没身临其境过这样丧失本性,麻木不仁的地带,它血淋淋的剖析着人类索取金钱快感时贪婪丑陋的嘴脸。我呆愣着,头皮一阵阵泛起恶寒,输钱的叫骂声,赢钱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几乎距离我半步之遥。

在途经一张毗邻包厢的桌子时,严昭忽然停驻,他俯身拍打一个手臂纹绣了青龙的中年男子肩膀,“孙老板,别来无恙。”

男人不耐烦,“别打扰老子地胡…”他认出是严昭,眼睛发亮,唰地站起,十分客套,“严总,亲自来场子收款?”

严昭看似悠闲实则警惕观察着赌坊的角落,“二楼店铺出纰漏,事关百八十万的差事,手下不敢做主。”

男人恍然大悟,“我以为严总在盛安周旋那群吸血鬼。”

严昭摩挲着大拇指的黑玉骷髅,“孙老板见笑了。”

男人司空见惯的德行,“商人嘛,规规矩矩缴税,公司养得活吗?我的小作坊二百人,支出的年薪就两千多万,加工厂的水最深,严总算我的半个同行,错综复杂的利害你心知肚明的。喂不饱这嗷嗷待哺的血盆大口,捅了篓子一锅端,我可吃不消。严总的盛安驰名省内,一年是我十倍的盈利,你大方,是你心虚,你小气,是你不懂交际,横竖是你的罪过。你是枪打出头鸟啊。名声在外想低调都难,甭论是正经生意,还是三教九流的买卖,谁的钱百分百干净,比拼的无非是浑水摸鱼偷梁换柱的能耐。”

严昭单手插兜,斜靠着椅背,“龙达的内幕,孙老板有渠道吗。”

男人神秘兮兮搓手,“严总,我还确实有。”

严昭作出移步包厢的手势,“换地方谈。”

在这时阿华匆匆从一侧的贵宾包厢走出,他附耳汇报了句什么,严昭不动声色,“来了多久。”

“半小时。”

严昭下意识抬腕表,“赌了吗。”

“没碰牌,桌上摆着,要了一瓶拉菲。”

“有女人。”

阿华否认,“独身,二十五名马仔。”

严昭眯眼,“排场是来闹事的。”

“严先生,动机关吗。”

我倏而一激灵,望向严昭。

机关,阿华在设套,可严昭不跳,他沉思片刻,“先会一会他。”

阿华点头,他撤离口,严昭向男人约了改日,男人很识趣,“我恭候严总。”

严昭打量着男人面前的牌池内所剩无几的筹码,“孙老板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