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精疲力竭,没了癫狂的冲动,梁钧时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待我平衡后,他越过我一侧,居高临下注视着阿吉,阿吉流里流气睥睨他,“梁局,久仰大名。不仅是我泰国的兄弟,东南亚一票贩子折损在你手里的不计其数,说实在话,烦你不假,钦佩也真。几个月前你被严昭栽了跟头,辞职从商,道上惋惜得很,以梁局的本事,仕途再熬几年,保不齐升个厅里的头头儿。”
梁钧时矫健的箭步跨出,右手迅猛擒住他,他奋战一线练就的格斗力气极大,阿吉常年在下三滥的红灯区厮混,美色酒肉毒品摧垮了体魄,虚弱不堪,凭他跳三楼的窗户都犹豫不决,哪里是梁钧时的对手,他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桎梏,粗大的脖子青筋骤然激凸,一副憋得生不如死的狰狞。
“你在宏达宾馆做什么。”
阿吉抻着舌头,“我他妈睡大街?”
梁钧时只用了两三分的腕力,阿吉已经奄奄一息。
“严昭露面了吗。”
阿吉不着痕迹望向我,我眯眼,他啐了口痰,原本要啐在梁钧时脸上,他何其利落,一偏躲闪开。
“严昭?我还找他呢,他阴了我,我千辛万苦输运入境的货,他不买了,我迫不得已销给散户,赔得盆干碗净,我得吃饭的,我得糊口,梁局,您替我搜罗下?”
陈副官拿枪挑他额头,“老实点,少耍花花肠子,梁局禁毒立功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散户是什么。”
“哟。”阿吉玩世不恭的狂样,“怎么着,梁局高寿啊,我二十年前就干这个,按江湖论资排辈,梁局和我平级。”
陈副官恨得牙痒痒,他扣下扳机,梁钧时呵斥他,他挥手,“押回队里审讯。”旋即指着四仰八叉的负伤保镖,“一并。”
保镖被阿华打得够呛,休憩了这会子,逐渐恢复了体力,一位警员踹他胯部,“痛快交待!你们带来的货呢。”保镖稍动弹,脆骨嘎吱响,他浑浑噩噩开口,“严昭从花玛胡同抢了一百五十斤烟丝。”
警员一愣,“具体地址。”
“9号弄堂。”
陈副官大惊失色,“不可能!花玛胡同的9号弄堂?”
保镖回答是。
梁钧时阴晴不定看向陈副官,“你搜查现场了吗。”
“查了,不只货物,a院陈年的脚印,粪便,我都没疏忽。您侦查的水准我耳濡目染,怎会漏掉蛛丝马迹呢。”
他往我的位置瞄,“梁太太冒死发了简讯,通知我在a院,可东西不翼而飞,为此我向严昭致歉,丢了颜面。”
梁钧时又将视线投注我身上。
我当即否认,“我不了解。便衣驶离后,严昭也回别墅了。”我生怕不逼真,凿补了一句,“倒是…郑培荣留下清场了,是严昭的授意。他好像直奔对面的b院。”
梁钧时剖析案件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沉默了片刻,面不改色感慨,“老陈,你这点心计,不敌严昭万分之一。”
陈副官羞愤低头,“梁局,我会弥补我的过失。”
下属推搡着阿吉,在阿吉迈过门槛的瞬间,他突如其来咆哮,“许小姐!”
我心惊肉跳,汗渍一刹密密麻麻从毛孔涌了出来。
两个警员听他喊我,踌躇定格,阿吉抓着木框艰难扭头,我趁在场的下属不备,瞪大瞳孔甩眼色警告他,他咽了口唾沫,“姓严的废了我兄弟,这账没完。许小姐,有劳你转述他,言而无信暗箭难防。”
我泰然自若,“阿吉,你都自身难保了,暗箭你没机会使。”
他舔门牙,意味深长和我对视了三四秒,在押解下进入电梯。
梁钧时重新戴上手套,这是他的职业病,防止指纹的遗留,其实丧失实权的他用不着,可一时半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