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逐渐僵硬的神情里，她沙哑着，一字一句问：“你不是也看见我了吗？也看到了我被欺负。”

祝淮书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最后，他死死攥住许嘉柠的手：“嘉柠，我真的没看见你，如果看到我怎么会不管你？！”

说着，他眼里都是懊恼：“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要是我看到你就好了，我就能把你带到身边，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许嘉柠看着还在演戏的祝淮书，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漫上来。

她不愿再多说。

“走吧，我累了。”

她起身走出警局。

祝淮书一直跟在她身后。

警局外，她一眼就看到祝淮书的车停在正门口。

许嘉柠刚走近，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林婉儿探出头来。

“嘉柠姐，你坐后面没关系吧？”

“祝淮书这人非说大晚上不安全，要送我回家，嘉柠姐不会连这都要生气吧？我和他可是纯哥们。”

祝淮书也附和：“嘉柠，你就让她这一次，她刚喝了酒，晕车，坐前面会舒服一点。”

说完，他快步上车，回到了驾驶位。

许嘉柠站在原地，胸口发闷，一股酸涩直冲眼眶。

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以前，祝淮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哪怕她只喝了一小口酒，他都能立马发现。

那时候他总怕她不舒服，一定会提前准备好醒酒汤。

可现在呢？

她喝了那么多杯酒，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这时，祝淮书的催促声从车里传来：“嘉柠，时间不早了，快上车吧。”

许嘉柠本想自己打车回去。

可转念又想，反正也决定分开了。

她也要走了。

现在多看看祝淮书和林婉儿的恩爱，说不定她也能早点把他从心里割舍掉。

最终，她还是上了车。

果然，从车启动开始，林婉儿就不断侧身靠近祝淮书，娇笑着与他耳语，还时不时喂他喝水，好不亲密。

许嘉柠也从一开始的心脏刺痛，如今慢慢麻木。

恰在此时，她看见前方车辆一个急刹，刺眼的急刹车灯亮起。

而顾着和林婉儿谈笑的祝淮书根本没有注意到。

许嘉柠连忙大喊：“小心！”

可已经晚了！

祝淮书根本来不及刹车，他猛打方向盘，整个车失控侧翻。

许嘉柠身体不受控制向右侧冲去，额头狠狠撞在车窗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将她从昏迷中拉回。

浓重的汽油味刺激着她的鼻腔。

有人焦急大喊：“车子马上要爆炸了，只能先救一个！”

她强撑着睁开眼，透过模糊的血色，看见祝淮书毫不犹豫地指向副驾驶。

“先救婉儿！”

第四章

许嘉柠浑身的气力仿佛被瞬间抽离，重新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祝淮书正趴在病床边打盹，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嘉柠，你总算醒了！”

他猛地站起，没等许嘉柠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声音都在发抖：“你可算醒了，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

许嘉柠愣了一瞬。

不等动容，脑子却先一步想起出车祸时，他选择先救林婉儿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