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醒来，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是刻意的放轻：“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加上旧伤影响，需要静养。”

许嘉柠的目光在他带着关切的脸庞上停留片刻，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晕倒前的记忆碎片也迅速归位。

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虚弱却清晰：“陆律师……谢谢你。”

陆子轩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客套，递过一杯温水，“先喝点水。”

许嘉柠就着他的手，小口抿了几口温水，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真实的暖意。

放下水杯，她的视线才终于转向门口的方向。

祝淮书还僵立在门口，无声地看着她。

许嘉柠很难忽视他的视线，过来许久才淡淡开口：“祝先生，谢谢你来看我。”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脸上多做停留，语气平静：“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她顿了顿，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漠然，“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嘉柠……”祝淮书声音有些颤抖。

但她那平静的眼神将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希望彻底碾碎。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身影，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

病房内重新归于寂静。

陆子轩走到窗边，抬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窗外那个仓惶逃离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第十六章

许嘉柠出院回家休养的日子，平静中带着一种新生的气息。

陆子轩这几天以“确保康复进度不影响重要项目”为由，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厚厚的文件上门。名义上是讨论工作，实则是照顾她。

他会带来家里厨师精心熬制的营养汤，温度总是恰到好处；

会在天气晴好的傍晚，陪着她在小区花园里慢慢散步复健；

会在她因久坐看卷宗而蹙眉时，适时提醒她休息……

许嘉柠的身体在精心的照料下恢复得很快。

公园，他们并肩走在铺满金色落叶的小径上。

陆子轩的脚步放得很慢，迁就着她的步伐。

“嘉柠，”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真的放下他了？那些过去…愿意给自己一个新的可能吗？”

许嘉柠的脚步没有停，但呼吸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她望着远处被霞光勾勒出轮廓的树影，沉默了片刻。

最终，她坦诚地开口：“放不下的是过去的自己，是那段投入过的时光。至于他……”

她微微摇头，没有说出名字：“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专注工作和找回自己。”

“感情……太累了，陆律师，我暂时没有勇气去触碰任何一种新的可能。”

陆子轩静静地听着，最终只是温和地应了一声“好。”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试图说服，只是将话题自然地引回了即将开庭的一个案子。

那份体贴的分寸感，让许嘉柠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

此时的祝淮书蜷缩在酒店的角落，身边堆满了空酒瓶。

医院的催返电话一个接一个，他充耳不闻。

门铃尖锐地响起，持续不断，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烦躁。

祝淮书踉跄着起身，猛地拉开门。

门外站着风尘仆仆、一脸焦虑的林婉儿。

“淮书！你到底怎么回事？！”林婉儿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医院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回去，就当不了医生了，你不要你的梦想了吗？”

“梦想？”他嗤笑一声，“没有她，我要这梦想干什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