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太妃……”片刻过去,高涉回头对太妃惭色道。“朕确有困倦,不堪久坐。请太妃与众卿等继续欢宴,朕先请辞回宫了。”
“正是正是!皇上安歇要紧,老身不敢挽留。”忙起身作送,高涉挽其坐下,道声别,毅然离去。
“娘娘,何苦提那话茬呢?”久之,富宁凑至太妃耳边小声道。
“何解?”齐太妃却是茫然。
“娘娘说起庆王还好,怎么绕到南巡上去了?”富宁小心奉上热茶。
太妃略皱眉,须臾领悟,舒开叹气,接过茶盏:“唉,怪我老婆子多嘴!”
“娘娘言重了。”富宁讨好安慰道。
“这都几个月了,可有什么消息?”太妃饮过茶,关心一问。
“年前还有探报说在江南看到卖艺的番人,此后却再无音训了。”
老太妃闻此也面露愁色:“唉,难怪皇上忧愁,那样出众一孩子,竟无传闻,岂是好兆?”
不会儿,轻摇起头,作感慨状:“以往都道他情薄,不想也有痴至如此的时候。”
又收敛住神色,望四下一看
“哟!怎么人都走光了?!老富,给我把班子传回来,重上戏!让那帮孩子都进来!大过节的,哪有冷清的道理!”
第九章
很香的味道,真的很香。
“珀希哥,过来吃吧!不怕的!”芹儿举起那用树枝托起的肉块对我招呼。
我使劲摇头,帽子都快甩掉了。
“呿!装模作样的,亏你还是番人!”柴显很不屑地看我一眼,大张开嘴,朝手里那块冒油光的肉块咬下去……
我的胃在翻滚,说不清原因──向往?恶心?
是这样的,眼前这旺盛的火堆上烤的是一只野兔。它已经熟透,加入简单佐料後,散发著浓郁的香气。这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疑问的折磨──我不吃兔肉,更不要说看著它在我面前被剥皮……
“还是吃点吧,珀希哥!难得打牙祭呢!来,趁热!”芹儿坚持递过来一块在我面前。
那时,它还挣扎了一下……
“呃……”我弯腰下去作呕。
“别理他!娇生惯养的德性!”
对,别理我,你们吃就是。我在心里祈祷,偷偷画著十字架。
“可惜了,这兔子挺肥的,光咱俩吃怕会噎著。”
难以相信这会是芹儿说的话!我不敢抬眼看她。
终於,等这场血腥的宴会结束,我的心情才逐渐回复平静,稍微靠近火堆一点坐下──树林里太冷了。
“我们……下面去哪里?”烤著冻僵的双手问,火堆里的树枝伴随兔子骨头烧得劈啪作响,我不免战栗。
“去淮州啊!”柴显马上大声回答。“咱们一路北上京城多好!呃──”他打了个嗝。
“‘京城’?”听起来是个大城市。
“不好!”芹儿马上反对。“京城班子多,规矩也多,咱可争不起!”
“瞎说!我看咱现在挺好!这麽多年也没见过跑江湖的有这般场面!”
“就说你不灵光!”芹儿说著往火堆里投入一根树枝。“京城里都是些经年的大班子,咱们没根没底,又出挑,没准被人盯上挤兑呢!”
“这……”柴显似乎被说服了,尴尬地抓抓脑袋。“话倒在理。唉,我心切了。”
我已经听出结论了:“京城”暂时不能去。当然,那是个长远计划,估计我们还是要先去淮州演出的。
“珀希哥,”芹儿看著我。“咱们往东走好麽?”
“东?”我皱皱眉毛:那里有什麽?她知道我对这里的地理毫无概念,为什麽要询问我的意见?
“东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