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重要的事,陶椿却久住不走,他察觉她就是想躲事。

“我可不是躲,我是有得力干将,我的左膀右臂能干,我自然而然就清闲了。”陶椿得意地笑,她看他一眼,吹捧道:“我能得清闲,有杜管事的功劳啊。”

杜星闻言,再不好意思开口让陶陵长受累。

之后为了避免扎人眼,陶椿挎着弓箭带上花斑狗上山,她并不走远,就在山脚附近打转。秋天雾大露水重,枯木变腐木,树杆上的木耳长得肥厚。而这附近砍伐的树多,腐烂的树桩也多,陶椿一棵棵找过去,木耳一摘一大把。

邬常安和平安队寻回来的三块儿石板成了陶椿晾晒山货的好地方,皂荚晒干装进麻袋,清洗干净的木耳倒上去铺开继续晒。

邬常安摔打陶泥时,陶椿抡着棒槌捶打麻袋里的皂荚。

陶泥还没捶打上劲,皂荚的荚壳和种子分裂开,荚豆装进麻袋送进屋里,荚壳引火煮饭。

两麻袋皂荚只捶出半麻袋的荚豆,陶椿带着花斑狗又进山摘皂荚。

“我找个人陪你上山?”邬常安不放心她一个人孤身上山。

陶椿摆手,“我就在断头峰上,有事大声喊你,你能听见。”

邬常安拿她没法子,只能说:“行吧,那你可别跑远了。”

陶椿日日用半天的时间带着狗上山摘皂荚,等邬常安和十三个制陶人捏制的二十七个泥槽进窑,她攒下三麻袋又一筐荚豆,足有四五百斤。

待泥槽烧成陶槽,胡青峰又来送羊肉,一同送来的还有棕褐色的卤豆干和一坛咸鹅蛋。

“卤豆干是定远侯陵送来的,这是他们作坊生产的头一批卤豆干,半卖半送,请我们尝尝味。这坛咸鹅蛋是你娘家人送来的,姜嫂子差我给你们捎来。你猜卤豆干和咸鹅蛋是谁送来的?”胡青峰神秘道。

“我大哥?”陶椿问。

“真没意思。”一猜就中,胡青峰不跟她说了,转而问:“邬兄弟呢?我听我花大嫂说他要烧陶槽和陶轱辘,做得咋样了?”

“在山上,今天开窑,你去帮忙吧。”陶椿随手一指,她暗暗揣测春仙是真没人手用了,不得不撸掉陶青松身上轻松的活计,从放牛的转为押货的。

“卤豆干是啥价?”陶椿大声问。

胡青峰走远了,他没听清。

陶椿作罢,再过四天又要开集,到时候她自然会知道。她转身进厨房着手做饭,干木耳泡一瓢,咸鹅蛋泡水里,卤豆干也用清水冲一冲。

邬常安做陶槽时,泥坯用的厚实,底厚六寸,两侧槽缘为双手合并的厚度,且有一掌高,一整个陶槽足有邬常安的膝盖高。泥坯厚实,烧制出不了问题。

果然,陶窑打开,二十七个陶槽没有一个裂开的。

胡青峰帮忙搬陶槽出来,他看陶槽两端有嵌有凸,一时看不明白。不过多搬两个他就看明白了,陶槽一头一尾可以跟另一个陶槽嵌合。

“邬兄弟,两个陶槽嵌合的地方会不会压裂?”胡青峰问。

“压裂了再换新的,这还不简单,咱们自己烧制的东西,难度又不大,一年裂三十个也不是大事。”邬常安毫无负担地说,“你下午回去吧?明天叫平安队带上绳索进山一趟,把这二十七个陶槽抬回去。”

胡青峰应下。

花斑狗跑上山,邬常安看狗脖子上黏着米粒,说:“狗来喊吃饭了,我们下山。”

陶椿上山时带上花斑狗,不上山的时候陪它在山谷里疯跑,还给它梳毛,一人一狗感情进展飞快,花斑狗现在已经成为她的狗腿子,听得最明白的一句指令是去找邬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