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姓胡吗?”小核桃问。

邬常顺哈哈大笑,“你一个小鬼头都在琢磨这个了?少想这东西,心眼子太多坠得你长不高,小心长成一个小矮子。”

米汤煮沸了,邬常顺起身揭开锅盖,出门拿圆箩的时候,他揪一下女儿的小辫,说:“你一个小孩,先琢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再好好长大。”

小核桃捂头大叫:“不要揪我辫子!”

邬常顺拿圆箩进来又揪一下,惹得小核桃蹦起来去追他,把人堵在灶台上拍两巴掌,邬常顺佯装疼得嗷嗷大叫,小核桃这才耀武扬威地走开。

闹这一通,小核桃忘了先前的话。

邬常顺回头朝外看陶椿一眼,见她冲自己点一下头,他扭头继续撇米汤。

早慧的孩子懂事早,想的也多,心思细腻的孩子往往过得不太痛快。邬常顺在旁的方面愚一点钝一点,但在他自己的亲生骨肉身上,他比旁人要敏锐,小核桃还不到接触俗事俗世的年龄,她这个年纪爱吃爱玩爱臭美就行了。

饭好,陶椿敲门喊她大嫂起来吃饭。

“好嫂子,要我进去伺候你穿衣穿鞋吗?”陶椿心情颇好地调侃。

“行,你进来。”姜红玉早醒了,就是懒懒地躺在床上没动,见门推开,她抬手说:“劳烦陵长大人扶我起来。”

陶椿像个小丫鬟一样跑过去,谦卑地说:“夫人,我扶您起来。”

姜红玉装不下去了,她拍她一下,笑骂道:“见鬼的夫人。”

黑豹摇着尾巴探头进来,小核桃紧随其后,但被狗挡住了,她站门外嚷嚷说:“娘,婶婶,快点呀,我想吃饭了。”

“来了。”

?[206]人烟渐盛

邬常安牵着花斑狗走进院子,为避免狗在院子里拉屎拉尿,他一直把花斑狗拴在牛棚外面,吃饭的时候才牵进来。

花斑狗看见院里其他人,它有气无力地摇摇尾巴,绳子往柿子树上一拴,它就往树下一趴,无精打采的,不像黑狼黑豹一样蹲坐在饭桌旁馋得流口水。

陶椿端上饭碗,她扔一坨芋头喂花斑狗,它看了看,不为所动,黑狼跑去叼起芋头吞肚子里。

“野惯的狗,拴着不行。”陶椿说,“待会儿吃过饭把它放了。”

“放了它就要跑回山里。”陶桃嚼着肉片含糊地说。

“离冬天还早,它回山就回山吧。”陶椿心想山里的狗都是当狼养大的,一直以来都是野性子,如今用个绳子把它拴起来,虽说是为了它好要把它留下来,但它明明不开心。

“收麦前我没事做,我多带它在陵里和山谷里走动几次,它要不是个憨蠢的,日后没饭吃没处睡就会往陵里来。”邬常安说。

陶椿赞同,“串门子嘛,就是邻居远了点。”

吃过饭,邬常安用剩菜拌饭把狗喂了,等花斑狗把它的那一份饭吃完,他解开它脖子上的绳索。

一得自由,花斑狗一跃逃出院子。

陶桃和小核桃要去追,邬常安伸手把人拦下,他反应过来了,说:“别追,它把我们当坏人了。”

“蠢狗。”陶桃骂。

邬常安哈哈笑,“对了,三妹,你家里还养狗吗?小核桃姑姑家的狗又生崽子了,还是黑狼黑豹的种,狗崽子机灵。要不让小核桃带你去挑两只,你回去的时候再带回去。”

陶椿在灶房听到这话,她走出来说:“我哥要给家里的狗守孝,也不晓得孝期满没满。”

“啥?给狗守孝?”邬常顺大惊。

陶椿笑着点头。

“我家的老狗养好些年了,跟我哥去巡山的时候被毒蛇咬死了,他伤心得还哭了两场。之后我爹想再抱两只狗崽回来养,他不肯,还惦记我家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