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河南大旱,山东大涝,庄稼干死的干死、淹死的淹死,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朝廷筹措银子准备赈灾,劝灾民回乡。朝廷钱库见紧,只能先紧着重要的事发银子,咱们陵户在山里不受旱情水涝影响,今年的俸禄先缓一缓,等朝廷缓过劲,你们的俸禄如数补上。”一旁的徐录事开口解释,他一脸沉重地说:“不止你们,就是我们的月俸也欠发。”

“我们进山跟山陵使禀告过这个事,山陵使能理解,还上折表明朝廷不用急着给陵户发俸禄,先紧着救济灾民。”崔录事拿出一本折子递出去,问:“陶陵长可要验一下真假?”

“崔录事说笑,我是什么人啊,哪有资格看山陵使的折子。”陶椿笑着拒绝,说罢她脸色也跟着沉重下来,表态说:“我会跟陵户们解释清楚,也会约束好陵户们的行为,保证公主陵的安全,还请崔录事和徐录事带话,让朝廷不必忧心。”

“陵长,我来了。”陈雪跑过来。

陶椿朝路西指一下,说:“你把这些孩子领走,把他们安排在陵户的家里过一夜。崔录事、徐录事,你们是明天走吧?”

“看来陶陵长急着赶人。”崔录事说。

“那倒没有,我想着孩子们都急着回家。你们要是想在我们这儿多歇两天也成,不过恕我不能招待,山谷里忙着制陶,偏偏老陶匠又死了,我得去盯着。”陶椿懒得在家听他阴阳怪气,她只后悔今天上午怎么没走。

“对了,崔录事,我们陵的老陶匠死了,朝廷能再拨给我们两个吗?”邬常安插话。

崔录事记得在帝陵时山陵使也催过一次,他正色说:“我回去会上报,有合适的就拨给你们。”

“你们年年都这么说,我们等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见人。”陈雪路过,她大着胆子大声嘟囔。

崔录事脸上一黑,想训斥,那妇人已经快步溜走了。

“匠人发配不归我们管,我们就是想给你们讨人也没法子。”徐录事唱白脸,他和煦地解释。

陶椿不想为这事掰扯,言归正传,她看着牛和骡子驮的麻袋,问:“银子是没有了,盐不能缺吧?我们在山里可以不花钱,但不能不吃盐。”

“有,每户陵户二十斤盐。”徐录事接话,“陶陵长安排人过来搬。”

李铁斧一家被除名了,公主陵只剩四十五户陵户,九百斤盐,邬常安赶三头牛就把盐驮走了,不需要喊人搬。

“听说贵陵有耐储放的粉条?不仅轻便还易饱腹?一斤干的泡水后能泡出四五斤?这可比赈灾的米粮有用多了。”崔录事看着陶椿意有所指地说。

陶椿听明白了,她沉默一会儿,番薯易种,就是吃多了烧心胃胀,做成粉条就没这个问题,若是能救济灾民,她愿意拿出这个方子。

“三堂嫂……”

“你闭嘴。”陶椿瞥邬千蕊一眼,说:“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邬千蕊站着不动,她看崔录事一眼又一眼。

“回去。”陶椿盯着她又说一遍。

邬千蕊被她盯得有点害怕,面上仍强撑着哼了哼,发什么厉害啊,她在侯府的事谁不晓得?害得她们所有的陵户都不能出学堂了,她还有脸装模作样。

但这些话邬千蕊这会儿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眼前这女人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比她的夫子还让她发怵,她跺了跺脚,恨恨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