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常安猛地看见这一幕,吓得浑身一僵,差点也躺了下去。

“炭盆移远点,天热。”年婶子低声交代。

陶椿推着邬常安走到墙根,她小声说:“你就别进去了,我代你多烧点纸。”

邬常安连连点头。

陶椿等到年婶子一家磕完头,她才走进去跪在垫子上接过一沓黄纸往盆里丢,她对死人没兴趣,始终垂着眼没抬头。

年婶子扫一眼露在锦被外灰青的脸,一只苍蝇在头附近嗡嗡飞,再抬眼,墙上还落着好些苍蝇,她心里膈应得慌,扭开脸说:“山上没条件,天也热,越耽搁越不好看,要我说今天就入棺,明天就抬下去。”

其他人巴不得早早把人安埋了,在场的人都看向老陵长。

老陵长抹把泪,他是真心实意地哭他姑母,可他连给她磕个头都做不到。

陶椿烧完手上的纸,伏身磕一个,低头下去时闻到味了,她迅速抬起头,起身急匆匆出去了。

老陵长看见了,他“嗯”一声,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就跟陶椿无关了,她冲邬常安一招手,带着胆小鬼下山回家。

邬常安像是鬼撵得一样走得飞快,离了胡家人的视线,他牵着陶椿跑起来,恨不得能多长两条腿。

跑到演武场,邬常安停下步子,晌午最热的时候,他还呼气搓手。

“你看见胡阿嬷的魂了吗?”他小声问,生怕惊到谁,“她生没生气?尸首就这么明晃晃地搁在地上,她肯定生气了吧?”

“没有,没看见。”陶椿憋笑,她捡年婶子昨夜的说辞安慰他:“胡阿嬷的魂估计已经跟老公主进地宫了,留在世人眼前的就是个空壳子,你别害怕。”

“我没害怕。”邬常安强撑着说谎,他自我劝说道:“我只怕鬼不怕死人,就是猛地撞上去……好吧,我是有点害怕。”

他编不下去了。

陶椿拍拍他,说:“想想你自己,早晚也有这一遭。”

邬常安:……

“是不是不害怕了?那你回去做饭,我去李铁斧家里走一趟。”陶椿说。

“我跟你一起去,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做饭。”家里没人,狗也不在,邬常安不敢一个人待着,不过太胆小有点掉面子,他打补说:“我去保护你,免得他家的三个儿媳妇合起来打你一个人。”

?[191]地宫通道

陶椿带着邬常安去李铁斧家,半路遇上杜月来找。

“你俩走这儿来了?没在胡家待着?不在他家吃饭是吧?晌午去我家吃饭。”杜月停下步子,他看小舅子一眼,含着笑说:“我猜以老三的德性,他在胡阿嬷家里留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