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年婶子,让她分给陵里的人。”
李大李二不肯干,好不容易巡完山,又去野猴岭抓羊,累死累活扛羊回来,还没喘过气,又安排他们翻山送羊回去,鞋底子都要磨烂了。他们刚想反抗,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兄弟俩像王八一样缩起脖子不敢吭声。
陶椿又退回来,补充说:“把羊宰了再扛回去,羊肠留下。”
李渠见她瞥都不瞥李大李二兄弟俩,走得干脆利索,他一时摸不透她的想法,莫不是真就不计较了?不不不,她可是不吃亏的人,哪会放过有心害她的。
李渠收回目光,一转眼看见阿胜魂不守舍地盯着陶陵长的背影,他背着手靠近,一探身隔断这贼小子的目光,说:“你明天也跟着回陵,给大伙儿跑跑腿,去问问谁家要捎带东西的。”
他们李家这是中啥诅咒了不成?痴的痴,蠢的蠢,毒的毒,一窝子不着调的。看来是不累,还有心思想七想八,那就多在山里奔走几趟吧。
天光黯淡下来,雾气也落了下来,热腾腾的羊肉香气被凝聚的雾气罩在山谷里,山谷好似化成一口大锅,随着夜色浓稠,锅里的香味也愈发浓郁。
胡家全带人拆几扇门板,摞在长凳上摆在厨房外面,还挖坑生几堆火,将厨房外的空地照得通亮。
“来两个人,抬肉盆。”胡二嫂喊,用铁锅炖的羊肉能出锅了。
孩子们比大人跑得快,呼呼啦啦跑去一大群,跑摔的吱都不吱一声,利索地又爬起来。
“你们能抬啊?瞎凑啥热闹。走开走开,忒绊脚。”大堂哥嫌弃地赶人。
“还是孩子们先吃,你们别堵那儿,都到这儿来,拿碗拿筷子准备吃肉。”陶椿喊,她回头嘱咐李渠:“你跟明天回陵的人交代一声,来的时候多带些灯笼,最好挨家挨户转一圈,把他们落灰的灯笼都带来照明,免得摸黑吃饭磕绊到孩子。”
李渠应一声,转头把这活儿交给阿胜。
四盆羊肉端上桌,胡二嫂和雪娘掌勺,给三四十个孩子各舀两勺羊肉,赶忙把他们打发了。
孩子们都吃上了,大厨房里炖的羊肉也出锅了,一缸炖羊肉,两釜辣炒羊杂。邬小婶留半缸羊肉汤,余下的都盛起来让人端出去。
“弟妹,你的。”姜红玉站在灶门口扬一下手,说:“你的菜在这儿,不用去跟他们抢。”
姜红玉给陶椿留了一碗炖羊肉一碗炒羊杂,她挪个木墩让她坐,说:“缸里还有羊肉,你看你喜欢吃啥,让小婶从缸里给你捞。”
“你俩吃了?”陶椿接过碗问。
“吃了,厨子先尝味,饿不着我们。”邬小婶说。
羊汤还烫,陶椿先挟一块儿辣炒羊心吃,入口火辣辣的,她嘶口气,挟一块儿炖羊排压一压辣味。
“羊杂有点味了,为了压下那个味,只得多放辣椒。”姜红玉说。
陶椿咽下羊排,这顿吃的羊肉的确比不上昨晚的羊肉,不咋鲜,膻味重。不过她吃的惯这个味,肥滋滋的羊排肉,一咬爆一口香。
邬常安探头进来,问:“里面有婆婆丁吗?”
“没了,给你媳妇留了一碗,余下的都端出去了。”邬小婶说,“莫不是吃完了?有羊肉还吃这么快?”
“没吃完,没几个人吃。”邬常安摆摆手,又走了。
“这是惦记他媳妇没菜吃。”姜红玉给小婶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