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壮的嘴,这小子会吃。”邬二叔骄傲。
陶椿闻声回头看一眼,祭肉只有八成熟,骨头上的肉甚至还有浅浅的血丝,她担心奶娃娃吃坏肚子,委婉地说:“猪皮上带的祭火最旺盛,给他切一条猪皮拿回去磨牙,剩下的你们替他吃了。”
反正以青果的小奶牙啃不断烧得硬梆梆的猪皮,他就是含一天也不会有事。
“行,听他婶娘的。”邬小婶把孙子口中的福肉夺下来,起身说:“你们先吃,我去老陵长家借把刀割猪皮。”
“青果奶,你走一趟干脆把刀拿来,我们也使一使。”另有妇人说。
“我去拿,你们坐。”胡二嫂不咋喜欢吃祭肉,奈何这是福肉,她不敢嫌弃也不敢扔,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回去煮两滚,再调个蘸汁吃白肉。
六盆祭肉分完,陶椿和邬常安各戳两坨祭肉坐回到大哥大嫂旁边,她给自己留的是两坨牛犊肉,牛肉嫩,汁水足,还带有火烧特有的烟熏火燎味。虽说没有放血,但牛犊从宰牲亭再到大鼎里,中间隔得还没半柱香的功夫,鲜味盖过腥味,肉吃起来又香又嫩。
“陵长大人,我们开动了啊。”杜月半是调侃半是征询。
“可以,都拿起筷子,尝尝大伙儿的手艺。”陶椿指着一大盆丸子,说:“这是我跟我大嫂炸的,今儿或许是最受孩子们喜欢的。”
“我喜欢我爹做的炖肘子。”陈青云他儿子嚷嚷。
陶椿故作生气,她笑着瞪他:“你这小子忒不给面子。”
周围的人哄笑出声,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一脸雾水,纷纷探头询问。
“傻小子,去尝尝陵长大人做的菜。”雪娘笑着轻拍儿子一下。
“不好吃也要说好吃,不能掉陵长大人的面子。”胡家全阴阳怪气来一句。
“对,今儿只能说好吃,不能说不好吃。”陶椿跟着应和,她拿着筷子站起来,说:“你爹做的炖肘子是吧?我来尝尝。”
“我也来尝尝。”花大嫂凑趣,她跟她男人说:“你瞧瞧,青山兄弟做的菜都能端上供桌了,你煎鸡蛋都能煎糊,回去了好好学一道菜,下一次祭祀你做供菜孝敬公主,供过了再请大伙儿品一品。”
“行行行,我回去了就学。”
陶椿挟一筷子肘子皮喂嘴里,味道不错,她咂巴道:“好吃。”
“是好吃,肉皮炖得粘嘴,香得很。”花大嫂说。
由她们两人一说,陈青云做的炖肘子最先见底。
陶椿和姜红玉炸的丸子真如她说的,深受小孩们的喜欢,尤其是七八岁的孩子,胃口小,吃了两坨祭肉已经差不多饱了,坐不住就早早跑了。但看其他人吃得热闹,他们心里又生馋虫,纯属是眼大肚子小,不给吃还不高兴,这时候给他们抓一把丸子就能把人打发走。
这顿三百余人的聚餐,从太阳东偏吃到日头西移,吃到最后,桌上的盆、钵、罐、盘都空了,溜来的狗趴在桌下把骨头也打扫干净了。
三五个男人挑担去打水,妇人们烧大灶,用化雪水的大陶缸烧水把餐具一一清洗干净,供桌也刷洗干净搬进陵殿的库房。
桌子撤了,陵户们把自家搬来的长板凳规整规整,准备散场了。
“大嫂,弟妹,小毛玩累要睡了,我先带他回去。”香杏抱着孩子来打招呼。
“行,我们待会儿也回去的。”姜红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