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陶椿跟年婶子说话跟拉家常一样随意,石慧没有进门时那么紧张了,她攥着手开口,见年婶子眼神温和地看着她,她一点点把事情说清楚。

等出了陵长家,石慧还有点恍惚,她回头看一眼,说:“年婶子一点都不凶,挺好说话的。”

“嗯,年婶子挺好的。你先回去吧,现在有巡逻的,陵里不会蹿出野兽伤人,我就不送你了。”陶椿说,“我要去找胡阿嬷一趟,这个老太太性子有点怪,我就不带你上去。”

“行。”石慧一个人走了。

陶椿扛着麻袋往山上走,大概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太太的房子就出现在眼前,她的房子有院子,跟老石匠的房子一样,四面有高高的围墙。

“胡阿嬷,你在家吗?”陶椿还没靠近先喊一声。

胡阿嬷腿上盖着毛毯坐在墙后晒太阳,大门从里面拴着,她一直等到陶椿走到门前拍门环,才像刚听见一样应一声。

大门从里面打开,胡阿嬷看陶椿一眼,转身进去了。

陶椿一个跨步进来,她把门再拴上,笑着说:“有墙挡着,院子里没风,挺暖和的。”

“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胡阿嬷又坐回去,她抖开毛毯重新盖回腿上。

陶椿把狐狸皮掏出来,说:“我不晓得怎么拼色才好看。”

狐狸皮的皮毛不错,人也长得不错,胡阿嬷在陶椿身上打量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用白狐和赤狐的皮毛就够做一件狐裘了,你按我说的裁剪,剩下的几张银黑色狐皮你拿回去做几个手捂子。”胡阿嬷淡淡地说,“你之前说的我也想过了,你要是嫌狐狸皮硬,等狐裘做好了,你再絮一层棉花,里面罩一层棉布。”

陶椿“哇”一声,她喜形于色道:“多谢阿嬷,等手捂子做出来,我送你一个。”

“免了,我不缺这种小玩意儿。”胡阿嬷摆手,“你进去搬桌子出来,针线筐也在这个屋里,我今天教你裁剪,免得你明天又来。”

陶椿为难,她老实说:“我不擅长针线活儿,要不我明天带我男人过来,我的狼皮袄就是他做的,他会裁剪。”

胡阿嬷:……

她一言难尽地盯着陶椿,问:“裁剪都不会?”

“我会用剪子,但我担心我把皮子剪毁了。”

“……真有福气。”胡阿嬷憋了好一会儿,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不想见邬老三,衡量了好一会儿,说:“你留下给我做饭,我动手给你裁剪皮子。”

陶椿心想邬常安回来见不到她会去邬二叔家找,石慧晓得她朝这儿来了,邬常安不至于找不到人,于是她就答应了。

“还吃馄饨。”胡阿嬷提要求。

陶椿把桌子和针线筐都搬出来,她撸起袖子进了灶房。

*

晌午的时候,邬常安运石头回来见家里没人,两条狗都还在家里,他去他二叔家一趟,得知陶椿去胡阿嬷家了,他回去打开装狐皮的木箱,里面的狐皮不见了,他就明白了。

邬常安换身衣裳洗手做饭,饭菜都做好了还不见人回来,他在院子里转两圈,把饭菜温在锅里,他出门去找陶椿。

另一边,陶椿和胡阿嬷对坐着正在吃馄饨,这个时候她看出公主侍女的仪态了,有老太太在对面打样,陶椿不自觉放慢了进食和咀嚼的速度。

门外传来脚步声,陶椿觉得是邬常安找来了,她放下碗筷去开门,还真是他。

“晌午了,咋还不回去吃饭?我都做好饭了。”邬常安说,“回去吗?”

“胡阿嬷在帮我裁剪皮子,我晌午在这儿吃饭,你先回去。”陶椿说。

屋里,胡阿嬷拿帕子擦擦嘴,她走出门说:“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