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嫂扒出两条鱼,年婶子冷着声问:“她拿几斤粉条换?”

胡大嫂咬着唇不吭声,胡家文出来说:“娘,给我婶子拿两条鱼吧,我们陵里没有鱼,她们一年到头难尝个鱼腥味。”

“我能尝到?”年婶子问,“这堆鱼是你想法子换回来的?你咋这么大方的?”

胡家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话,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一时之间面露难堪,一张脸又红又紫。

“滚。”年婶子冷喝一声。

坐在屋里的婆媳俩一前一后走出来,见年芙蕖一副杀神的模样,李桂花心里打颤,生怕她拉弓射箭把她杀了。

“再来我家胡搅蛮缠,明年断了你家的粉条。”年婶子放话,说罢,她瞥了眼窝囊的儿子,砸了手上的弓大步进门。

陵长满脸失望地坐在屋里,他气得喘粗气,年婶子看他一眼,当做没有看见。

院里安静下来,直到天黑了,胡二嫂出来烧火做饭,屋里才有点动静。

“我明天去跟姑母说,等我死了,叫老二接替我的位置。”陵长做出决定。

胡阿嬷对胡德成的两个儿子都不满意,偏偏其他几个分支年龄相当的侄孙更不堪大用,矮子里面挑高个,胡家全胜在听话,虽机灵不足,好在憨厚有余,没什么歪心眼,只要年芙蕖活得够久,她就没什么担心的。

“回去了催老二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叫你媳妇多花心思教养孙子。对了,他们哥俩娶的媳妇进门有两三年了吧?两个媳妇的肚子都没动静,这是咋回事?”胡阿嬷问。

陵长哪晓得,他也不敢想,只能安慰自己说:“缘分还没到。”

胡阿嬷瞥他一眼,挥挥手赶他走。

“之前你媳妇不是说陶椿要来找我学做狐裘?咋一直不见人?”

陵长停下步子,说:“邬老三前几天喊了十来个人去了康陵一趟,用粉条换回来二千斤鱼,昨天才回来。他不在家,陶椿一个人估计不敢出门。”

胡阿嬷“噢”一声,“就是怕鬼的那个小子?他还挺有想法。”

陵长听出她的遗憾之意,大概是遗憾胡家子孙不肖邬老三,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开口解释说:“这是陶椿的主意,邬老三只是个跑腿的。”

胡阿嬷看他一眼,陵长觉得她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脸尴尬地走了。

被人讨论的两口子正在收拾东西,因着晚上可以回家睡觉,故而陶椿只准备晌午的吃食。屋外雪厚,树枝难烧,所以带木炭和铜壶最方便,邬常安主张烙几张饼,饿了用炭火一烤就能吃。

“只吃干的太冷了,还是要弄点汤。”陶椿说,她去灶房转了两圈,还是决定把火炉带上,“你提火炉,我拿砂锅,明天晌午我们在雪地里吃火锅。我晚上睡前煨一罐汤,把肉也切好腌好再冻一夜,明天拿出来直接煮。”

邬常安看她兴致勃勃的,恍惚意识到她似乎把巡逻当做出游了,他想了想,没有打击她,明天她亲自走一遭就晓得其中的艰难了。

“黑狼和黑豹跟不跟我们一起去?”陶椿问。

“它们愿意去就去,很可能是走到一半嫌冷就跑回来了。”

陶椿想了想,她翻出做靴子剩下的鹿皮,叫他给狗做几条护膝。

邬常安:……

他想了想给狗穿鞋脱鞋的画面,生生打个哆嗦,他伺候她就够了,再伺候两条狗?还是罢了。但又怕惹女鬼大人生气,他翻出一件他穿烂的单衣,胡乱剪几剪子,打算拿布条缠狗腿上。狗要是不愿意不配合,那就怪不了他了,也免得糟蹋鹿皮。

陶椿剁半边熏鸡泡水里,又拿一坨羊肉一坨猪肉和一坨牛肉进来,等解冻了,她把猪牛羊肉都切了,肉用葱姜水腌一腌,一分两半,分两顿吃。

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