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的毛都薅下来了。由于烫鸡后过一道冷水,鸡毛怎么薅都不会薅破鸡皮。
邬家兄弟俩负责薅鸡毛,陶椿和姜红玉接手剖鸡肚的活儿,冬天的母鸡下蛋少,膘肥,肝脏也肥美,妯娌俩把鸡肝鸡心鸡肾鸡胗鸡肠分开装,晌午就用鸡内脏和鸡血炒了钵菜。
一天忙下来,三十只鸡一半埋在雪堆里,一半悬挂在梁上。
晚上做饭继续吃鸡内脏,姜红玉掌勺炒菜,陶椿坐在檐下烧炉子炒青花椒。
雪下一整天了还没停,这会儿院子里积的雪已没过脚踝,邬家兄弟俩倒鸡毛回来,一路小跑,跑到檐下又是跺脚又是拍雪。
“这次要下一场大雪。”邬常安望着雪说。
“这场雪下来,山里的野兽就找不到食了,保不准要下山。”邬常顺有些忧心家里。
“除了巡山,等闲不出门就好了。”邬常安说,“你踏踏实实去走丈母娘,年年冬天都要下大雪,陵长和年婶子心里有数,陵里会有安排。”
陶椿往雪地里看一眼,她往砂锅里倒两碗盐,继续翻炒。
椒香味越来越浓,花椒中的青涩味炒没了,盐的咸香味炒出来了,陶椿端走砂锅,喊邬常安扒一罐雪放炉子上。
姜红玉在擀面条,等她用完擀面杖,陶椿接过来捣椒盐。
“你炒盐和花椒做啥?”姜红玉问。
“吃锅子的时候蘸着吃,明天涮肉,用椒盐、花生碎、烧焦的辣椒末打个干碟。”陶椿说,“大嫂,你跟我大哥回娘家的时候带一罐火锅料,涮肉的时候也可以弄这么个蘸料。大娘家要是有葱,用葱末蒜末辣椒末拌上醋和酱油,再舀勺汤冲开,涮肉也好吃。”
姜红玉默默复述一遍,说:“我记下了。不过你说的这个干碟在家里吃就行了,别带出去,两碗盐够我们吃两个月,拿出去还不够吃一顿的。”
陶椿动作一顿,选择听从她的话。
面条下锅煮,准备吃饭了,陶椿把捣碎的椒盐倒罐子里装起来,她引火把灶房里的四个油盏都点亮,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有粉条之后一直吃粉条,好久没吃面条了,我还有点馋。”邬常顺说。
“那就多吃点。”姜红玉把蒜苗炒鸡杂递给他,继而揭锅盖捞面。
一碗面条只浇半勺汤,面条上码一勺辣炒鸡杂,拌开后,面条上裹着晶亮的油,吃一口面条,一半是鸡杂。
陶椿最爱吃鸡肠,又香又有嚼劲,她挑了一大坨搅筷子上,一口塞一嘴,鸡肠爆油,很是得劲。
饭吃到一半,狗来了,邬常安起身给它们捞两碗面条,打两个生鸡蛋拌面条上倒了喂它们。
“今年冬天黑狼和黑豹还胖了。”邬常顺说。
邬常安看陶椿一眼,托她的福,家里粮食充足,人吃啥狗吃啥,它们哪有不胖的。
“明天杀猪宰羊把狗也带过去,放血的时候给它们喂两碗生血。”陶椿说,“要是剔肉,你们把骨头带回来喂狗。”
邬常安立马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