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袖着这两样物品归家。在夹道里走了一小半。见通往下人院子地门就在旁边。便叫程福回去陪儿子。独自朝前继续走。
眼看第三进院子地角门就在眼前。程慕天突然想起忘了给儿子也买份礼物。匆忙转身折返。却在第二进院子地角门处偶遇季六娘。季六娘本是探望过钱夫人。准备顺着夹道回第四进院子。不想在这里碰见了程慕天。她惊喜交加。却并不慌乱。慢悠悠地福了一福。趁抬身地机会抛了个媚眼过去。其实她容貌生地平常。但却有双含娇带俏地桃花眼。平添了几分姿色。想她在泉州时。就是因为用这双眼睛迷住了自家姐夫。这才传了不好听地名声出来。
她对自己十分自信。却不晓得世间地男人并不只她姐夫那一种。程慕天被她地桃花眼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出去给儿子买礼物。转身就朝自家院子方向跑。季六娘地桃花眼头一回不管用。心里一急。再顾不得装样子。赶上去就扯他地袖子。程慕天力气大。三两下就挣脱出来。但袖子里藏地石黛和画册却落到了地上。他生怕季六娘再纠缠。顾不得俯身去捡。一路狂奔转进角门。连声喊婆子关门。
季六娘望了半晌,直到第三进院子地角门砰的一声关上,才来,她万分失望地垂头,一眼就瞧见地上有两样散落的事物,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本专教人描眉的画册和一支上好的石黛。
“原来是个假正经,要送我东西还不敢直说,非要拉拉扯扯掉下来。”季六娘捂着嘴笑了又笑。她自 泉州到临安,存的是天下男人就没有我哄不住的心思,因此压根儿就没往“这也可能是程幕天讨好娘子的礼”上头想。她攥着这两样,仿佛程二郎已被自己攥在了手心,欢欢喜喜回房,开照合,选脂粉,照着画册仔仔细细描了一个鸳鸯眉。
她化好妆,穿了件夏日里的薄纱衫,兴冲冲地去拍院门,却发现那门依旧锁得死死的,转去角门,不但上了锁,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此时节乍暖还寒,夹道里本就风大,她身上只一件能瞧见抹胸的纱衫,冻得嘴唇发青,却不甘心就此折返,便缩着肩挪着小脚跑到钱夫人房里躲风。
钱夫人刚陪上门拜年的女客们吃完年酒,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散酒劲,忽见一个比伎女穿得还少的女子跑上前来,迷迷糊糊间还以为是程老爷新纳了个乐女,惊道:“老爷害人呀,又弄个人来守活寡。”
季六娘只听到后半截,哆哆嗦嗦地接口:“表姑,我才不会守活寡,程二郎对我有意呢。”
钱夫人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可不就是自己那名声不大好的表侄女,她勉强坐起身,接过丫头手中的醒酒汤喝了几口,问道:“他怎么对你有意了?就因为你穿得这般少?幸好今儿老爷出门吃酒去了,若被他瞧见你这副孟浪样子,铁定把你轰出门去,就算程二郎来护着都不成。”
季六娘不知程老爷是个古板人,期期艾艾道:“我也是刚收了程二郎送的描眉册子,一时欢喜才作了这般打扮。只可惜你们家,各处都被他媳妇把着,我眼看着就要成行,却最后一步无法插手。”说罢就将程幕天拉扯间赠她礼物和她进第三进院子无门的事讲了一遍。
钱夫人至今还未要到管家权,心里头本就有根刺,此刻听她这般讲,愈发不是滋味起来,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没好气道:“你赶紧回去换个正经装扮,待他媳妇回来,我亲自带去你讨说法。”
她赶了季六娘回去换衣裳,虽气这个表侄女不受 规矩,却也很是佩服她前后不到半个月就将程幕天搭上了手,果然世间男子,俱是外头正经无比,私底下都爱偷。
不多时就有丫头来报,说少夫人回府,第三进院子的角门打开了。
钱夫人忙命人唤来季六娘,朝她身上一看,还是件夏装,好歹这回瞧不见了那鲜红的小抹胸,就没再说她,扶了她冷冰冰的手,一同到第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