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从他脑后射入,从眉心而出,锋利的箭尖还带着红的血和白的......胃中瞬时翻涌,裴轻一把捂住了萧稷安的眼睛。
黄昏之中,暴雪肆虐,寒宁宫正殿之外,那人放下了手中的弓弩。
天色太暗,裴轻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骑在高高的战马之上,身形挺拔,却也周身杀气。
是......是他吗。
可那人明明看见了寒宁宫中的皇后娘娘和皇子,却如没看见一般不仅不下马,反倒懒懒地吐出两个字:“拿下。”
听见声音裴轻浑身一颤,可忽然又起的厮杀叫她顾不上这些,裕王的人一刻钟前还洋洋得意,现如今却是在这寒宁宫中身首异处,死状极惨。
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缩在一角,直至整个殿中安静下来。
此时一个身量消瘦的男子将挂着残布残肉的刀往旁边一扔,这才大步走过去:“寒宁宫歹人已尽数处置,娘娘和皇子无需害怕。”
“多、多谢。”织岚扶着裴轻起身,裴轻甚至理了裙摆,带着萧稷安和织岚对那人行了礼。
男子一愣,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娘娘切勿如此!”
裴轻柔声:“救命之恩,自当受得起。敢问阁下是......”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朝裴轻拱手道:“属下乃南川大营都统楚离,奉南川王之命特来护驾勤王!”
第4章犯上
养居殿外,尸横遍野。
孟闯和一干禁军将士们在如此暴雪中喘着粗气,衣衫尽湿。有血也有汗。若非南川大军来得及时,今夜他们恐是要被裕王和其他宗亲的兵马踩成肉泥了。
见前面来了人,孟闯擦了把脸上的汗,立刻起身,本想开口喊一句南川王,可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却又没叫出口。
听闻南川王把持南川大营多年,手段毒辣震慑南境已久,以至南边只知南川王而不知皇帝。这般人物,又同是陛下宗室兄弟,年岁上算也该近不惑之年了。
怎么也不该是个看着还不到二十五的年轻男子啊。
且此人身量极高,身形健硕挺拔,腿长步子大,叁两步就近了跟前。见孟闯身上挂着禁军统领的令牌,却如此愣愣地望着他,男子一笑。
隔近了看,孟闯惊叹于此人的容貌。他肤色偏白,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眼梢吊着一股邪劲儿,薄唇殷红总带着笑意。绝色小倌儿,孟闯心里胆大包天地冒出这么个称呼。
可骤然那人眸中一凛,眸色倏地深不见底,孟闯当即心颤了下,“见、见过南川王。”
谁知这人竟是歪头冲他一笑,还在他肩上拍了拍:“刀法不错。”
只是这随随便便的一拍,于孟闯而言却觉得像被千斤重的石头猛砸了下,肩膀瞬时酸痛不已,连拿着刀的手都开始发颤。
此人......孟闯回身看向那道背影,暗暗收回了刚刚那些胡乱称呼。
他定是南川王,是个绝不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