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诗岚也曾听过他吹胡笳,但今日他吹的曲子分外不同。胡笳声裹挟着盘亘在城内的风,却丝毫不露怯,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旅者,被突然的暴雨淋了个湿透,却只抖了抖披风,再次轻松启程。

这种温柔环抱着城中的唯一暴躁的力量,将辽远空旷的城填满,城墙、街道、广场、教堂……都静默在胡笳声中。

戈壁的植物微微低了头,像是在向他致意。

那是株矮小植物上开出的淡黄色的花,每朵花都有五片亮丽的花瓣,地理老师曹向笛告诉他们,那是株叫做“半日花”的植物,在百余种的半日花科的植物中,唯独这一种的分布区延展到了甘肃、新/疆和内蒙。

等回到鸣沙山时,已至傍晚时分。但因为敦煌落日时间晚,因而天还大亮着。

这个时节有很多沙漠露营旅行团,卓诗岚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他们一行人到达时,团长刚好牵着骆驼过来:“你们来的时候可真是巧,什么项目都刚好能体验一遍。”

骆驼的性子温顺,时不时会垂下脑袋,能够很轻易地看到它们长长的睫毛和湿漉漉的双眼,似乎与承载了满篇历史的黄沙一般的厚重。

团长是个热情粗犷的西北汉子,见这一行人是卓诗岚当家,便问道:“这位女士以前有没有骑过骆驼?第一次可能会觉得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就能适应。”

他话音刚落,卓诗岚已经翻身上了骆驼,顺便招呼其他人就位。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团长也吃了一惊:“真是好身手。”

卓诗岚谦逊地笑了笑:“骑马更厉害些。”

驼队由团长在前头带头,走得并不快,尤其在鸣沙山中,夹在驼峰之间,随着骆驼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子,晃晃悠悠的如同山间抬轿的一般,万分惬意。

他们的营地在沙漠深处,人烟罕至,却很适合露营。离日落还有些时间,团长建议他们试试鸣沙山的鸣沙。

相传从鸣沙山上由上往下滑时会产生轰隆轰隆的声音,鸣沙山也因此得名。想要体验鸣沙的感觉,就少不得进行滑沙。

滑沙,即乘坐滑板从沙山顶往下滑,双手撑住滑沙板,身体前倾着往下滑,随着下滑速度的加快,刺激感也剧增,是近几年来相对热门的项目。

团长有意想撺掇卓诗岚试试,他早看出来卓诗岚颇有些实力,刚好卓诗岚正有此意,便干脆喊上大家一起。

罗辰津自然是要跟上的,原怿犹豫片刻同意了,曹向笛表述无所谓,莉兹沉默片刻拒绝了,丁昀霁表示拍完他们的样子他就上。

卓诗岚当然知道他是敬业,但也想要打趣他:“手握我们的丑照,你就能放心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