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话反说的讽意,听得?谢敬彦既熟悉又无语。却又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有时无法忽视。
他酸涩地?嘴硬道:“我娶你?魏妆便已?足够,却不必拿这来揶揄我。那是?开蒙之师翟老?尚书?所?托,她进府后就安置在了祖母院里,除却打听事件并无多余接触。若非你?不信任,嫉妒猜忌且甩脸,把那份关键的案卷扔火里,也?能早些破掉诡计,自然不会有后来那许多事!”
关于舞弊案有许多谜团,其间牵涉众广,影响之大,不断仍有书?生、考官鸣冤。以陶邴钧贪怂伏微之秉性,恐怕没那个能力,谢敬彦一直觉得?应有更大的主谋。
但大理寺初始的宗卷已?被不知名的谁销毁,只剩残支片影,谢敬彦好容易搜集到重要线索,还没来得?及看又被魏妆烧了。虽最后竭力结了案,给?各地?百姓一个交代,但更深的猫腻仍未挖出。说起这事,他尚且心余不甘。
……哪是?“娶她足够”,嫌她无理取闹,应该是?“过够了”吧。
魏妆轻哼:“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若不那般猜忌,只怕被毒死的更早。”
她说完,忽意识到这话像是?在紧张他。稍稍一僵,终放柔了语气,现出一抹为人母才有的眷念:“你?这般穿回来,谢睿怎么办,儿?子?可?好吗?”
提起儿?子?,空气似乎都静凝了下来。睿儿?就是?两人之间的维系,从她把出喜脉到出生后,皆是?在彼此的希冀中成?长的。哪怕夫妻有时冷场到拔剑弩张,在儿?子?面前都会尽力维持和?谐。
谢敬彦知对不住她,应道:“朝局已?在我运维之下趋稳,高纪是?个英明贤仁的好皇帝,必会善待谢府。我虽一走,然大晋江山可?保百年安泰,睿儿?这一生能过得?无忧。”
他言辞从容,丰仪绝俊的脸上淡淡温柔落寞。
到底才十岁的幼子?,魏妆眼圈泛了红,想起谢睿拨开陶氏冲向自己的一幕。她的宝贝儿?子?是?爱她的,可?叹谢敬彦总算洗了她清白,没叫儿?子?背负那些不该。
她美玉莹光的脸颊显出怨意:“一年之间,爹爹和?娘亲都走了,这种感觉谢大人没体会过,说得?倒是?轻巧。也?是?,你?自个在老?夫人跟前长大,大抵觉得?有娘没娘都无所?谓。然而,并非谁都似你?谢三?郎寡淡人性!”
孩童少年的成?长,谢敬彦又岂非没经历过?他曾经也?渴望过母亲祁氏的关照。他何处无情?冷性了?却不想想她自己。
儿?子?抱走半年多,他就想着要回来给?她了,谁料发生梁王一事。之后想与她再生一个小囡,她且挡住房门不让进。
他修长手指理正了提花披袍,薄青的绸面垂感极好。
男子?肤如?质色极佳之玉:“祖母喜爱小儿?,且年事已?高,我如?何轻易拒绝,总要暂时送过去。旁的不提,虽吃睡不在身边,你?平日可?有少见到他?三?两日我便叫回来读书?教习了,两扇窗子?相对,你?抬头?就能看见。读完书?该用饭、该戏耍,也?都你?我同陪着。”
……原来这些是?他有意为之,魏妆顿地?无话反驳。细细一数,好似真的三?天两头?都在身边。
她仍愠恼:“只是?你?以为罢,你?可?见哪个孩子?从小对母亲克谨生疏,养在身边与送别人养到底是?不一样。”
谢敬彦没体会过养在生母身边的感觉,自然不清楚。在他看来儿?子?自幼聪颖勤学,智悟卓秀,分明令人骄傲。
他就没回答。
魏妆调理好呼吸,从知道谢某人穿回来后,她起初耿耿于怀的执念,总算宽舒了些许。
她拂裙站起身,扫了眼他清凛的肩脊,而后道:“该说的都说了,今后大人与我各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