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她心中还是甚有把握的。

一直蹲在通风的檐下,忙忙碌碌到酉时。魏妆用过晚膳便沐了浴,早早疲倦地睡下来?。

罗老夫人那边晓得?姑娘受到惊吓,也就暂未传她说话,送去了一盅百合乌鸡汤安神。又派人去瞧过三郎,得?知刮了轻伤,虽心疼到底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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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时的云麒院里?,谢敬彦打发走了王吉,端坐在藏书满格的紫檀木龙璃纹书柜前。摇曳烛火打照在落地屏风,映出男子?清逸挺括的身躯。

他脸庞上还写着难以置信。

自新帝高纪登基起,身兼左相与尚书令的谢敬彦,桌案上便卷册如山。

此?刻他凝着书房四壁的布置,还有面前的一方长案。熟悉的白茶木枝引燃薄香,这并非早已搬去寝屋对面的那间大书房,竹夹里?也无谢睿日常的功课作业。

诚然,

一切都还是他未与魏妆成亲前所用的!

男子?修长手臂松弛地搁在桌案上,但看着那净白如雕塑的左手面,了无烫烧的疤痕。让他有一瞬间恍惚,漆晶的瞳孔里?溢出森暗光芒。

下午在瑞福客栈里?,因情况未明,谢敬彦就先照着印象中的记忆行?事。

从?天池山来?的司隐士乃第一次见鹤初先生,先行?诊脉识毒蛊,开出了天价酬劳,尚未开始施针。

随后回到谢侯府,府上张灯结彩,回廊挂着贴寿字的喜庆灯笼。院当中摆放待用的红木桌椅,正?值谢府刚解了丁忧,预备祖母的六十寿辰之际。

而衣架上撑着自己的绿色朝服,他现在还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尚待选部调职。

种种都在说明,谢敬彦重生到了十三年?前的时候。

呵,好生荒谬。

俗语说聚沙成塔,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前世他雕心雁爪,孤注一掷,煞费机关,总算才打理好朝廷上下,把大晋从?分崩离析的险境扭入正?轨。还不待或褒或贬地史书留名,半途就穿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切又得?重新开始,付诸如打水漂!

男子?在书房坐了两个?时辰余,很快便把枝节都疏通清楚。包括前些日发生的诸事,已与记忆重合。

自升为权倾朝野的左相后,彻夜操劳未眠已为常态。谢敬彦多年?自律勤严,并不觉得?困。

他没想到的是,两世却也不尽然相同。

昔年?尚能秉持风骨的自己,竟在马车里?对魏妆动了情告白,不仅被?她推拒,还讨她打了一巴掌。

她到底是从?始至终没真心爱过他。

谢敬彦满腔无言,不自觉伸手抚了抚脸骨。

那妇人走了一年?了。自萃薇园的亭间下,她倒在自己怀中吐血离开,已过去近三百六十五日。

女人合眼前勾住他的衣袖,眷恋地凝了身侧儿子?,看向他时却蓦然空泛。她情愫近淡,吃力弯起沾血的唇瓣说:“此?生错付于?你,若有来?生,断不与君续……”

谢敬彦震惊万分,他心知她贪喜昳美,惯谋营嗜财,即便夫妻早已情淡,也一直给她供着名贵补益,连宫中宠妃都未必有她奢养用度,她原不该突然吐血。他迅速抱起魏妆,寻了御前太医用最好的方子?。

圣上视左相为肱骨,特将已告老的御医通通召回,围绕她用尽良方妙药,但皆回天无力。

随后他审讯了院里?的婢女与陶氏妇,才知道这些年?到底疏忽了多少。

比她临终前所说的都更甚。

原来?并非魏妆惧凉,而是喝的药被?作了手脚;

原来?她醋起时,把他辛苦搜集到的案卷丢去火炉,害他匆忙捞出时被?烫伤。乃因婢女与毒妇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