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妆暗自发笑,若是别家新妇,恐怕真的大喜过望。就譬如前世自己,自拿了这钥匙串,就一心想把中馈掌管好,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不?辜负婆母的信任。
然而?换个角度再来一次,她看?得就通透了。这是叫她既别指望夫妻亲密,还得不?耽误生育子嗣,再当个全年无休的账房管事呢。
祁氏嘴上?说?不?苛刻,叫魏妆不?懂慢慢磨,则是从?此甩手?掌柜,交给她不?管不?顾了。
那些彻夜拨着算盘打理繁杂的日?子,魏妆再无兴致。
她抿了抿唇,受宠若惊地应道:“多谢母亲信任,叫儿媳感动不?已?。只是我初婚不?过几日?,如何?担得起这份重责?就譬如大房那边的司马嫂嫂,进门已?四五年,都还在大伯母身后学着呢。我若一接,便是弄斧班门、自不?量力了,母亲折煞我也。”
忽又想起祁氏的那点儿虚荣浮华,接着夸赞道:“我自上?月入京都,进府后只见?花草园艺、仆从?衣容制式、各房用度,端得是井然有序,叫人耳目一新。远的不?提了,就单说?老夫人的寿宴上?,账目清晰,桌椅齐备,掌事们按部就班,竟无人出错,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成就。魏妆区区州府出身,何?曾见?过这般场面,若做得不?好,轻则自己自责,怕还要叫母亲和郎君脸上?无光了,这钥匙是万万不?敢接下的!”
她话中所举的例子,特意全挑拣祁氏负责的部分来强调。
以魏妆的了解,祁氏这个婆婆总体不?算坏,也并非不?精明,只是疏于动弹,贪于享乐。但若把事情交给她,她嘴上?抱怨,却又有点自我强迫,实际做得面面俱到。
又且为了尽早搞掂,好匀出心思?伺弄美容,每每还总能提前完成。实在乃是一块掌中馈的好料子,不?用白?可惜了。
这一次她要哄着祁氏自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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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氏少见?被人夸赞呐,丈夫谢衍修史书修得钻进去了,问个竹盐在哪儿,他张口来一句“昔诸燕属国以北长城为界……”。儿子则自小被老太傅叫去教导,心思?沉敛,母子生疏。妯娌汤氏嫉妒她都来不?及,更别提被谁人夸奖了,打扮得再好看?也只有自己最?在意。
祁氏顿然舒心不?少,端起养生茶抿了一口:“可不?是不?一般么!不?瞒你说?,这些都是你婆母我负责的,也就只有妆儿你留心到了,却是缘分。旁人只看?表面,谁吆喝得大声,就以为谁的功劳大,偏我不?爱显山露水,做得都是实际功夫。这些事儿可不?好干啊,非得是我母家自小一件件教导过来……”
话说?到一半,恐说?得太多,魏妆更不?接了,又猛地刹住道:“总之,从?生到熟练,也有个过程。我的眼光不?会错,相信你行就是行,你这孩子不?用拘谨,快收下来吧。”
眼梢扫了眼沈嬷,示意劝劝自个姑娘。沈嬷一副垂涎欲滴模样,早被祁氏拿捏得妥妥的了。
虽也有点担忧魏妆做不?好,到时被汤氏那头?嘲笑。可一想想,交出去自己就解放了,盼了多少年啊。再则交出去,也好过叫这美媚儿媳妇在闺中娇艳,勾得儿子彻夜松不?开手?。那新房的卧榻,接连五夜半边都是平整的,瞧把个姑娘家滋养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魏妆一咬牙道:“委实要辜负母亲盛情了,有一桩事,原想过几天告诉母亲,我近阵子预备在东内城开间花坊,铺面将要敲定。如此一来,一则分不?开身,二则母亲也能不?用担心我无聊,而?缠扰了郎君用功则个。”
“什么?”祁氏一口茶没吞下去,诧得顿住了茶盏:“堂堂一高门贵媳,却要抛头?露面出去开花坊?我们谢侯府可是短缺了你用度?此事绝不?能同意。中馈你先?且接下来,倘若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