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祥的律师驳斥,“尹正梧是此案受害者,而对方律师始终死咬尹正梧绑架林姝女士,据我所知两案没有并案处理,显然有故意混淆案情的企图,尹正梧指证被告偷渡绑架,是人证,而录像是坐实人证口供的物证,我认为被告辩无可辩。”
审判长对忐忑不安的艾坎说,“证人,是原告使用特殊手段强迫尹正梧录制视频吗。我们会查明你的证词实属与否,如有虚假,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艾坎战栗着,“我...我不在场。”
审判长说,“原告什么时间收买你的。”
艾坎咽了口唾沫,“我...应该是3月初。”
审判长问,“尹正梧对你提过被告吗。”
他摇头,“没有。只说麻烦我出镜说明一下。”
审判席交换着双方提交的物料,局势暂时以三比二的比率倾向黄延祥胜诉。
沈怀南眯着眼,我在旁听席也脸色发白。一旦定罪,许柏承面临起码十年的监禁,而胜出的黄延祥料理了许柏承之后,会大举进攻一度成为自己绊脚石的沈怀南,尤其金方盛很阴险,他暗中出手,恐怕许柏承在牢里会吃大苦头。
审判长停止组内的沟通,敲击法槌,“休庭半小时。”
我起身,视线追随着沈怀南,他没有多余的反应,无喜无怒离席,与黄延祥及原告律师一前一后进入后面的休息室。而许柏承在庭上由警察看押未动。
我横跨台阶,从后门出来,直奔回廊,在弯弯绕绕的廊檐下,我嗅到一阵浓郁的烟味,烟味很熟悉,夹杂着薄荷草的味道,只沈怀南会吸食这种香烟。
我蹑手蹑脚靠近。
他正在低声打电话,“王检,许多勾当挑明就没意思了,你难堪,我更显得不懂事,您说呢?”
那端厉声呵斥,“沈董,你这话未免太囫囵。”
沈怀南单手衔着烟蒂,脊背倚墙,“囫囵是给王检留颜面。要是王检无所谓,咱们有另行清算的方式。”
那端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沈怀南漫不经心看腕表,“我已经很讲情面,特意在下半场开庭之前来打招呼,后续怎样做,您是老江湖了,我等您好消息。”
那端泄了气,“好,沈怀南,没想到我眼皮底下,有你这样耳听八方的人,把我深藏的底细都摸透了。”
沈怀南含笑,“是王检您高抬贵手,让我风风光光结案。”
那端犹豫良久,“我很好奇,沈董,你愁女人吗,以你的资本,什么女人不是你囊中之物,你为区区一个许夫人,你不要太平了?”
沈怀南把烟头碾灭在垃圾箱上方的水槽,“这是我的私事。”
他不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立刻挂断。
我紧贴在墙缝和一扇半开的木门里,沈怀南从对面的岔口折返2号厅,我无力沿着墙壁跌落下去,像跋山涉水了几千里,筋疲力尽。
我蹲着平复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庭审结果最终以原告败诉,控诉被告罪名的证据不足而落下帷幕。
黄延祥本来不服判决,当庭提起上诉,可他的律师接到一通电话,朝他耳语了一会儿,他顷刻间变了脸,“撤手?”
律师神色讳莫如深,“对,输了撤手,别上诉。”
黄延祥急红了眼睛,“他干预了是不是?难怪会败诉!”
律师否认,“败诉是正经流程败的,沈怀南的道行高,他指出我们的证据纰漏,很不易觉察的纰漏,我都没注意到,审判组采纳了。”
黄延祥反手一扫,桌上的文件被他扫落在地。
沈怀南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场景,他笑容越来越深。
黄延祥气势汹汹走向他,“沈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