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新出一款栗子糕,排队的人从和平郡的长宁公园拉到法华寺。”
我哭腔越来越重,我干脆拾起他搭在床沿的右手,用力拧鼻涕,“我问法华寺的老和尚了,他很灵验的,许崇文前几任老婆都找老和尚算卦,他占卜了一卦,你撑过这一劫,都能心想事成了。发大财,长生不老,不长胖,还娶漂亮老婆。漂亮老婆是头婚,不像你,二婚了。”
沈怀南依然平静。
“”
我乏了,偎在他肩膀半闭着眼,“沈匡,我唱歌给你听吧。”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好久,才发现我只会唱一首,是许崇文书房经常播放的大悲咒,他用来静心,我进出送茶,也学着哼唱几句。
我音量不高不低的唱着,唱到快一半,沈怀南手指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
我歌声戛然而止,一味呆住,不可置信盯着那根手指,直到整只手沿着我指节一厘厘覆盖,覆上我手背,他手腕的血管在跳动,体温是冰凉的,僵硬的,盘旋在我皮肤,像刺入我心口。
“别唱了。”他嗓音沙哑至极,“险些真的将我送上西天。”
我一言不发愣怔。
他眼神停在我脸上,“推轮椅带我看海棠,什么时候去。”
我蓦地哭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啊!干什么吓唬人,醒着装什么死!”
沈怀南眼眸含着笑,“本来昏睡,闻到你衣裳熟悉的茉莉香就清醒了。”
我别开头。
他吃力抬起手,试图擦拭我的泪渍,可他反复尝试,手臂也抬不起多高,仍距离悬殊,难以触及我。
“林姝。”他唤我名字,“你低一些,我摸一摸你。”
我忍住胸腔蔓延的酸涩,顺从弯下腰,沈怀南掌心摁在我额头,一寸寸滑落到眉眼,嘴唇,最后他握住我整张脸,“肉真多。”
我打掉他手,“放屁。我是瓜子脸。”
他闷笑,一笑扯到脊背的伤,他又皱眉,我急忙问,“喝不喝水?”
他虚弱极了,连起身的力量也没有,我斟满一杯温水,用汤匙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长达两天三夜的昏迷,滴水未进,他唇是干裂的,可依旧好看。
我喂他喝了一杯,又斟第二杯,沈怀南突然笑了一声,微不可察的一声,他没有过多气力笑,“知道为什么我想要打败许柏承吗。”
我拿着汤匙,“报仇。”
沈怀南说,“最初是,后来不是了。”
我把勺子递向他,“后来为什么。”
他没有喝水,而是拼尽全力欠身,在我下唇烙印一吻,湿润的水渍蹭过我,他久久未挪开。
“后来我在想,有个家该多好。我三十三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我爱的女人,有一桌她爱吃的菜。”
他说完这句,便虚软无力躺回病床,重重地喘息。
黄昏日落,从窗柩下射入,昏黄的霞光投在沈怀南头顶,他肤色越发的薄而透,一触即碎。
我拎着空水壶站起的一霎,护士恰巧从门外进来,她身后还尾随一名男子,是穿警服的朱康。
我步伐顿时一滞。
他并无多么讶异,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保暖壶,“许夫人,您也在。”
我本能后退,把水壶放回原处,“朱队。”
他摘掉警帽,“许夫人来探视怀南。”
我迅速冷静,意味不明的态度,“朱队呢,来问笔录吗。”
他摊开手,示意我没有携带办公装备,“记录员,笔记本,物证,录音机,我统统没有。怀南是我朋友,他重伤住院我亲自表达关切不应该吗?”
我默不作声打量他的警服。
他从容解释,“队里开完会,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