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2 / 3)

要是针对许柏承,许柏承哪有好果子吃。

我疑惑至极,“许崇文都死了,梅尔也改朝换代,你没招惹过黄延祥,他究竟为什么替一个死人出头。”

许柏承掌心扣在我脊背,墨藻一般的长发环绕他指缝,从手腕一泻而下,这份柔情稍稍抚平他骨子里横冲直撞的躁动,“许崇文年轻时给黄延祥顶过罪,后来黄家摆平了,可顶罪是货真价实。自梅尔成立,黄延祥每年分红不低于两千万,他是商人,商人习惯未雨绸缪,在黄家显赫时这笔钱不算什么,一旦黄家站错队从仕途出局,梅尔是他全族的金钱后路。全盘考量下导致牵连越来越紧密。许崇文亡故,许家丑闻不断影响了梅尔,他调查真相不过分。”

他在我额头亲吻了一下,“年底我中断了黄延祥的分红。”

我一怔,“破财消灾,用钱堵住黄延祥的嘴不是好事吗。”

许柏承面容是一团化不开的阴郁,“我继位后黄延祥打破了平衡,他开始索取无度,满足他胃口远不是两千万,有消息黄家即将退居二线,贪多贪少不再受职务的约束,黄延祥企图以大股东的身份收回梅尔。”

许崇文当年亲手奉上董事的宝座,黄延祥一口回绝,如今物是人非,他再无顾忌了,竟然狮子大开口,连根拔起梅尔据为己有,夺取一所庞大的企业绝非轻而易举,黄延祥敢心生妄念,是押注在程世洵会作他的内应,里应外合驱赶许柏承下台,可惜黄延祥低估了程世洵的野心,他也觊觎董事长的位子,篡位失利后,为逃避许柏承的迫害才投奔我。然而面对一个居心不良之人的投诚,我谨慎留了心眼,从未抖落自己的底细和弱点,捂得非常严实,他能窥探到的关于我和沈怀南、和许柏承的私情苗头仅仅是九牛一毛,抓不住实质证据,他所抓住的部分对我没有威胁力,再加上我们三人的荒诞艳闻早已闹得满城风雨,有证据也不新鲜了,他没道理不知趣在这时反咬我,何况失去我这座靠山,程世洵在梅尔的路又能走多长呢?他投奔新的靠山,可新靠山未必在新老对峙中就能百分百赢了,万一黄延祥败在许柏承手下,程世洵自知他的下场会惨不忍睹,即便黄延祥如愿让许柏承垮台,程世洵作为董事局的老二,在许崇文时期是,黄延祥夺位成功照样是老二,并且是很碍眼的老二,功高震主,威望煊赫,名下的股额也多,他的危险性不言而喻。黄延祥铲除异己和集权在手的狠心比许柏承有过之无不及,而黄家统治的企业里更无一位话语权极高的夫人来保障程世洵的地位,能挺立到几时,是否沦为黄延祥封口忌惮的对象都尚未可知,程世洵权衡利弊绝不冒险,黄延祥自恃昔年的故友安插在梅尔,自己取代许柏承便易如反掌,简直失算了这潭水的深度与浑浊度。

虽然清楚黄延祥的美梦会落空,我仍是震撼得许久未曾回过神,“你不答应他,他能善罢甘休吗。”

许柏承脸抵在我头顶,声音发闷,“答应他,梅尔就易主了。他会一点点蚕食掉许家的家业,那时我之于他,就像沈怀南之于我,一颗充满杀机的炸弹。对于炸弹,聪明人会毒哑它,让它成为废弹。”

我任由他用那样灼人的炙热的气息吞噬着我,贯穿我的肉体和魂魄,像一种死亡的召唤,或者毁灭,或者重生,不管是毁灭,是重生,他恣意的燃烧,连同我,连同现实的风云,攫夺,诡计,与所有的悲哀,谎言,世故。他令人沉沦,深渊也赴,火海也跳,他令人爱着也痛着,那些恨,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不声不响的撕碎了恨意,在过去的时光里,像一柄刀割裂世俗的面具。他受一丝伤,堕入一丝黑暗,沾染一丝阴霾,我便代替他无助,代替他不安。世界没有太阳,没有水,云变成石头,四处是巨浪泥沼,我起码能存活几日,起码不人不鬼的活着,但世界没有许柏承,他悄然蒸发,葬身海底,我势必一天难以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