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华回答，“我正巧来海城办事，顺路而已，宋总客气了。”

宋世忱示意他落座，开启一瓶洋酒，他端详标签注明的产地和年份，“您喝得惯意大利的红酒吗，不如法国？”

陈府华婉拒，“许夫人，宋总，实在失礼了。我稍后在红楼有应酬，是上个月定好的，酒水不必了。”

我将高脚杯中的酒水泼掉，“那以茶代酒。”

陈府华没有再拒绝。

宋世忱吩咐侍者端上一壶茶，他主动斟满我们三人的杯子，“陈董，我所为何事叨扰您大驾光临，想必您是知道的。”

陈府华目光在我和宋世忱中间梭巡，“许夫人也是为宋总的事吗。”

我笑着说，“算是。”

“软硬兼施来说服我割爱？”

我喝了口茶，“陈董慧眼如炬。”

陈府华颇为讶异，“宋总好大面子啊，连许夫人都请动出山做说客了。”

宋世忱笑而不语。

果然是经验老道的猎手，演戏都演得生动至极，分明提前同许柏承商量过如何糊弄宋世忱，开演时真像初来乍到毫不知情，三言两语不露声色就掌控了风舵，不愧是商场的老狐狸。

陈府华端起茶杯，“商人唯利是图，我可以割爱，但交换条件呢？”

我抚过杯口的花纹，“陈董对梅尔手持的蒲城项目不是感兴趣吗。”

陈府华瞳仁瞬间一亮，“哦？许夫人用哪块项目置换。”

我意味深长说，“任君挑选。不过是加盟，直接给陈董，那只怕我做不得主。”

“许夫人。”陈府华打断我，“我陈某人爱财，可不独吞，在省内强于我的企业有四五家，梅尔能一家坐大，我倘若一家坐大，后果不是我能招架的。风险性我懂，乘许董的东风，正合我意。”

我说，“您似乎亏了。”

“许夫人帮扶宋总，是投资当下，我做资源置换，是投资长华集团的前景，自负盈亏。”

我颔首，“陈董，欠您一个人情。”

陈府华大笑，“许夫人和梅尔的面子，我能不卖吗？您肯记我一个人情，我更喜不自胜了。”

我和他碰杯，宋世忱同他也碰了一下，“陈董，宋氏的工程需要侵占长华集团工程划归范围内土地的五分之二。”

陈府华思索了片刻，“精确吗。”

宋世忱答复，“相当精确，我们聘请国内最顶尖的勘测团队现场数次测量得出的结论。”

陈府华一脸为难，“改如此多吗。”他很不情愿，“接近一半了。我给宋总行了方便，长华的工程队要延期起码二十天。”

宋世忱看着我。

我接过话茬，“陈董，您给宋氏行了方便，梅尔自当给您行方便，蒲城的项目您是心知肚明的，它的利润无上限，蒲城发展到什么程度，利润就丰厚到什么程度，我会在柏承那里转达您入股事宜。”

陈府华又沉默许久，“好吧。就算我不答应宋总，宋总都搬出许夫人，必定要和我死磕到底了。”

宋世忱将茶水一饮而尽，“陈董，您承让了。”

陈府华喝完茶水，放下空杯起身告辞，宋世忱送他到门口，陈府华走后，他摘下衣架上的外套，“夫人，合作谈妥，我也告辞了。”

我不阴不阳的腔调，“莫非宋先生佳人有约吗。”

宋世忱说，“夫人不正是海城最闻名的佳人吗。”

我托腮轻笑，“可我留不住宋先生啊。”

他耐人寻味，“夫人都留不住我，别人更留不住了，没什么好恼的。”

我凝视他背影，“宋先生装聋作哑的道行精进了不少。尹正梧在谁手上。”

宋世忱步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