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非要搅得他们夫妻不得安宁,而且手段下作,不声不响的布置出令宋幼卿最颜面扫地的一幕来破坏,眼下人赃并获,沈怀南百口莫辩,将他们维持的那一副心照不宣的屏障击溃得四分五裂。
宋幼卿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还隐隐紧绷着,始终沉默等沈怀南的解释,而沈怀南也等宋幼卿退场私下解决,他认为她会给自己余地,可她的态度并没留情面。
沈怀南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他接二连三逢凶化吉,我便接二连三立下更难攻破圆场的关卡。我算准了女人的心思,在何时何地爆发最不可收场,有些事能一致对外粉饰太平,可不同的场合上演,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时机,杀伤力则截然相反,尤其沈怀南的出轨对象是我,对于宋幼卿来说,包括同阶级的任何一位太太,她们皆会如临大敌。权贵阶层的女人没有计较丈夫婚外玩乐的,富婆的必修课就是学会眼瞎,而混到权贵阶层的男人也极其精明,玩得多么激烈也保证自己不动真格,不危害自己的家庭和名誉,两方达成共识,便相安无事。但倘若丈夫的移情对象是更高阶级的,她在美丽的皮囊之外,还具备势力地位,宋幼卿很了解沈怀南性格,他如今不仅动真格,他完全沉迷了,十头牛拉不回往深渊下沉入的沈怀南,我有足够的资本颠覆局势,足够的优势斗败她,宋幼卿真正的开始不淡定了,恐惧于自己的处境。
她面前只两种出路,要不及时止损,要不无条件无底线扶持沈怀南,用他喜欢的筹码来吸引他,挽留他,从利益到生活,愈发亲密地捆绑,有朝一日他要拆开却理不清,强拆也扒层皮。
宋幼卿的面孔这一刻是死气沉沉。
沈怀南手抽离自己额头,重新拎起茶壶,倒出尚且温热的水,“茶温度烫,我脱手泼湿了裤子。”
宋幼卿神色冷静,尽管她强制自己,可强制的冷静下是一寸寸蔓延开来的寒意,寒意蕴在皮肤里,迸射涌动,她维护最后的体面,“你烫伤了吗。”
沈怀南说,“没有。”
“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宋幼卿摘下架子上的大衣,“回家还是有酒局。”
沈怀南起身,“回家。”
我当即吩咐侍者,“拉开门。”
侍者将细窄的门缝扩大至全开。
空空荡荡的过道骤然多出一个女人存在,宋幼卿步伐一滞,沈怀南眼神也随之定格在我这间厢房。
我迎上她的注视,粲然一笑,“沈董,沈太太,来度蜜月吗。”
沈怀南眯着眼,半凌厉半平静。
宋幼卿才松开的拳又握紧,我出现在红楼,印证了她的揣测,沈怀南私会的女人确实是我。
“许夫人来默哀吗?”
我舌尖抵出泡软的玫瑰丝,不疾不徐吐在竹篓里,“沈太太聪慧,一猜即中,我的确是默哀,不过不是为我亡夫默哀,而是为这世间被男人耍得团团转、不惜榨干自己情意,榨干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来满足讨好他,却又屡次遭遇背叛和欺骗的女人而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