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2 / 3)

的老头子身边,这段相差三十岁的婚姻招致无端骂名,我被囚在海城的狂风骤雨中,不得挣逃,他喂食我大起大落的岁月,沉浮在黑暗里饱受窒息的人会格外向往黎明的解脱,以致于他试图用温存安宁的生活补偿我,我便无可自拔深陷,一再原谅他曾经的割舍,一再开脱他的罪行,忘却他带来的风雨和伤疤,无论许柏承所展现的情意是真是假,是轻是重,沈怀南偏要撕碎它,挖掘最阴暗的一面,最阴暗的成年人的人性和感情,给我看一看这个导致我疯魔的男人在最初豢养我时的图谋不轨,他不许我忘却,他无时无刻提醒我,许柏承心肠的浑浊残忍。

沈怀南用最毒辣的方式告诫我,人间芸芸众生向来本性难移,我越是情急辩驳,推翻他的评断,他越是千方百计迎头痛击我。女人在情感控制上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我不愿被他牵制,跳进他离间的陷阱,不愿在心上蒙一丝一毫的阴影,我无比迫切从泥潭里抽身,把那个不得已委身许崇文、一度违心行事的林姝忘掉,从记忆里忘掉,从骨子里剔除,开启我心甘情愿的人生,许柏承已经在我眼前铺开曙光,他在拉我上岸,洗掉我的污秽,我不能在沈怀南的刻意毁坏下,自己失手打碎它,亵渎它的真心。

“沈律师当我是法官吗,会听信你的辩词。你了解我多少,你都不了解我,会了解少有交集的他吗?你揣度所下的结论,是你恶意的一面之词。”

沈怀南摩挲着茶托的花纹,“我了解许太太还不深吗。”他戏谑的笑意在眼底漾开,“够深了。”

我无动于衷望着他,“我来赴约是个错误,沈律师以后不必找我了。”在我拉门要离开的时候,沈怀南忽然在我身后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外面有传言,你怀孕了。”

他这句话,像一道石破天惊的霹雷,劈裂了我表面的风平浪静,我顷刻间脸色煞白,错愕注视他。

对比我的茫然失措,沈怀南显得云淡风轻,他那么懒散,那么平和,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波澜不惊。

我长久失声,他也长久静默,好半晌,他才含笑回应我的注视,“看许太太的反应,似乎确有其事了。”

我攥着拳,“谁传言的。”

李太太。

她怎么敢,她是舌头长,可探进许家的高墙搬弄是非,她绝没这胆量。

李太太之外,问诊的医生不认得我,化验单上我写的名字是林囍。

李太太和医生之外,最后的知情者,只有许柏承。

沈怀南兴味十足欣赏我疑惑困顿的表情,食指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面,“谁传言不要紧,传言是不是属实最要紧。”

我全身抽搐着。

111 温柔

沈怀南指尖的香烟燃尽,他又续了一根,弥漫的雾气飘到鼻息间,我嗅到很怪异的气味,没有传统的尼古丁味,不呛,不熏,冰冰凉凉,类似薄荷的清甜,似是顾及我有孕,闻不得烟味,才在独处时抽这种只醒脑提神的烟解瘾头。

我心烦意乱,强行平复着体内的躁动,“不要紧?为何不要紧?冤有头债有主,造谣的源头不堵住了,谣言不是四起吗。”

“谣言。”沈怀南泼掉花瓶里的水,从桌面推到我唾手可得的位置,“许太太不妨照一照此时的自己,如何的面无人色,惊惶失措,你的演技我领教过,相当的出色了。能让许太太畏惧到这般地步,会是虚假讹传吗?”

他换了个姿势打量我,“怎么,莫非关于孩子的问题,许太太正处于保密阶段吗。”他笑出声,“对旁人保密情有可原,孕初期小心些有备无患,对我保密,可委实没道理。”

他指腹捻着太阳穴,喉咙像哽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连语气都柔软下来,“我没有知情权吗?我辛苦播种的结果,许太太预备第几个向我报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