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满意,化成软绵绵的一滩水匍匐在他胸膛,吮吸着他颈间残留未干的濡湿,他大抵感到舒服,抱着我的臂弯越来越紧,像蛇身,汲干我体内的氧气。我快要喘不过气时,便挣扎着要脱离他,范助理毫无声响地从门外探入上半身,门缝开得极小,不足半尺宽,他刻意挡住围拢在过道的零零星星的高层视线,扫了一眼黏在沈怀南身上的我,“沈董,黄董事和蒋董事来公司了。”
沈怀南摁住我头,将我的唇烙印在他皮肤,他不耐烦侧过脸,“今天是高层会议,股东来干什么。”
范助理欲言又止,“荣辉旗下的风云人物专栏,刊登了您和林小姐在Vesa会所幽会的相片,内容是间隔八分钟从同一包厢里一前一后离开,密会两小时,以及林小姐在您的私人住所海檀公寓彻夜未出的新闻,也描述得有板有眼,荣辉是干媒体起家,全省行业的大拿,项昆这次和公司里记者下达了指标,一夜内将新闻炒热,关于林小姐与许柏承的新闻,务必被这桩新闻压住。”
我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舔舐他青紫色的血管,闻言噗嗤笑。
沈怀南面无表情看向我,我故作惊讶,“你招惹项昆了?他为何针对你。”
范助理汇报完进展,便不再多言,只冷眼旁观着。
沈怀南卷起湿淋淋的袖绾,露出自己浸了水的腕表,他摘下,漫不经心放在桌角,砰地一声闷响,在空旷的会议室爆发,十分阴森骇人,“人尽皆知项昆是许柏承的狗腿,项昆所做的事百分百是许柏承本人授意,或是许柏承这艘船很有分量的人授意。”
我不置可否,“然后呢?”
他冷笑,“许柏承默许你用这具身体勾引我,许太太当真没白白付出,紧要关头也有制衡我的底牌了。”
我也冷笑,“我警告过你,你敢曝,我就敢紧随其后,我不仅有本事拉你下地狱,我还有本事在逆势中翻盘,是沈律师太自负,小觑我玉石俱焚的魄力。”
“是吗,许太太好大的本事。”沈怀南忽然钳住我下巴,用力一抬,我被迫同他对视着,生硬的刺疼感从骨骼里钻出,像乍起的火海席卷燎原,风起云涌,那股又涩又麻的剧痛很快遍布我整张脸,我忍住不吭声,不求饶。
“业内不少人恐怕会传言许太太人尽可夫了。你的玉石俱焚,伤害的是你自己,一个情史这般糜烂混乱的女人,配得上天之骄子许柏承吗。即便他使出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替罪羔羊无数种道行洗脱你,即便他散尽半副身家,他也做不到为自暴自弃的许太太力挽狂澜,何苦呢。拿自己的半条命,换取他洗净满身的污水。”
沈怀南沉寂的眼神里翻滚着惊涛骇浪,我跌进他瞳孔的一双眼眸也倔强张狂,“沈律师恼羞成怒吗。我播放你的激情视频给下属观赏,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杂志上曝光区区几张相片你却怒不可遏,难道因为下属臣服于你的淫威,你能遏制他们开口,而外界的议论你无能为力镇压,是不是。”
我抚摸着他脸,这张充满光泽,如透明玉石的脸,悄然浮现一丝阴郁,我视若无睹,“沈律师有顾忌,我没有啊。我不介意自己臭名昭著,做不成贞洁烈妇,便做红颜祸水,能择出许柏承,就值得。”
我从没见过如此消沉又平静的沈怀南,他一贯温和柔润,也一贯平静,可他的平静很直白,很正常,唯独这一刻,他平静到像扎入根底的死寂。
“林姝。”他唤我名字,“你觉得我怕吗?”
我俏皮反问,“哦?沈律师不怕呀。那拭目以待吧。”我凑近他耳廓,像情浓厮磨时那样的亲昵痴缠,“盛文和宋氏即将到来的大地震,希望沈律师逃过一劫。”
我亮出自己手机,“下午报社就印好了报纸,到达盛文前,我亲口告诉项昆,一小时内我没联络他,就依照计划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