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梅尔的风吹草动,雷能随时在他的指挥下爆炸,雷炸了,盛文自顾不暇,自然就对外面的局势疏于防范,梅尔再趁虚而入,一举夺回蒲城的项目。
可许柏承似乎没打算出动这颗雷,他觉得未到最关键的时机。
我不敢再深入过问,蒲城的工程我毕竟不了解,我在梅尔早已失势,不是什么大股东了,许柏承一面利用我,一面又防备我,我不得不处处小心翼翼,他执掌梅尔大权后,我便极少插手公事,也极少打听他的机密,况且我和沈怀南纠缠至今,涉及他的事表现得太积极,许柏承万一误会我别有用心,我反而要陷入泥沼。不过听完他和张树军的交锋,我意识到他从去年就看重了免税中心和幼儿园的项目,一年来都在打点关系,势在必得。却被沈怀南不声不响的挖了墙角,盛文先下一局,抢占了蒲城的先机,犹如把一粒最致命的棋子,卡在了城墙外,再妄图破城,就难上加难了。蒲城的战线若失守,会殃及海城,所谓殃及并非项目失手梅尔就垮了,梅尔根基太深,又并购了百亿身家的华腾,意欲伤梅尔的元气除非几家上市企业联手围剿,还需在梅尔自己经营不善、漏洞百出的前提下围剿,尚有扳倒的可能性,不然充其量是小打小闹,亏损三五个亿,动摇不了根。可蒲城在梅尔的版图上至关重要,它干系着梅尔是在省内称雄,还是海城称雄,若是能将蒲城的战线收入囊中,许柏承要吞了谁,要打压谁,更加易如反掌。
许柏承经过宴厅门口,并未进入,直接乘坐电梯,抵达一楼,他拉开车门,坐在后座,我也坐进车厢,灯和暖风开着,他解开西装扣子,又松了松领带,颀长的身躯包裹着一层戾气和煞气,面容也阴鸷。
片刻后,李秘书从大楼内走出,他步伐极快,坐上驾驶位,“许董,谈崩了?”
许柏承一声不吭。
李秘书说,“张树军致辞,沈怀南也上台了,项目现在挂靠盛文旗下,一旦变动,会掀起风云。”
许柏承轻笑,“他迫不及待坐实,就防我。”
李秘书忧心忡忡,“许董,沈怀南不可小觑,他胆子很大,只要是油水,没有他不张嘴的,他眼下急速扩张,攀上公家这趟线,看样子是和咱们死磕了,蒲城的公家,咱还没攀上。”
许柏承神情慵懒凝望街口的霓虹,斑斓的光影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他支着下颌,半阖住,半眯着,敛去了灼人的颜色,“曲线救国,在海城腹背受敌,就来蒲城扎根,的确是一个很聪明的对手。”
李秘书一筹莫展,“咱们起初低估他了,区区的律师,有什么本领,没想到他东拼西凑,不惜屈就当资本方的玩偶和傀儡,也要托起盛文,给自己镀金,顺利挤入战场,成为您最强劲的敌人。”
许柏承唇角噙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是吗。”
李秘书一怔,“是。”
许柏承看向我,“你认为呢。”
果然,他根深蒂固的多疑,不是轻易能翻篇的。
就像疑团,覆盖在他的心头,他这一刻不爆发,下一刻未必不爆发。
我强作镇定,“我认为,他即使是你的对手,你也会赢。”
他问,“为什么。”
我回答,“直觉。”
他酒红色的衬衣衣襟敞开,有一缕糜艳的灯光掠过他赤裸的胸膛,掠过他眉眼,十分的诱人,“可你清楚,我从不依靠直觉成事,或者预测大局的走向。”
我抚摸着他眉心,试图抹平他隐隐的皱痕,“我的直觉,只认为你会赢。”
许柏承打量了我好半晌,他忽然笑出声,“我能不能在这一局赢他,不是取决于你的直觉,是取决于你。”他握住我手,搁在唇上,轻轻吻着,最温柔的力道,最缠绵的火热,最熟悉的模样,可我蓦地心惊胆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