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她探头打招呼,“许夫人。”
我摘了墨镜,拢在头顶,匪夷所思的神情,“是朱经理啊,很巧,你也出差吗。”
她迈下车厢,打开后座车门,“我接您去公司。您请。”
我不慌不忙,一脸的疏离,倚着车壳像审讯罪犯一样审问她,“谁安排你来机场的。”
她答复,“是尹经理。”
我挑眉,“是他。朱经理不是崇文提携的吗,尹经理还能使唤你呢?”
她笑了,“尹经理也算我的上司,同是经理,对公司的贡献不同,职务的价值不同,受到董事长的器重也不同。”
我打量着朱虹,特别是提及尹正梧时,她给出的回应很不自然,是女人独有的,在暧昧期的不自然。
我觉得不可思议,尹正梧做事得力我知道,许崇文不仅在公事上重用他,甚至出动他实施反间计的策划,混淆视听接近许柏承的势力中心,可见他行事作风的精明和老练,但儿女情长这关,我从没抱有期待,至少我的期待值不高。
尹正梧不像风月场的老手,年岁不小却像一枚生瓜蛋子,很古板,男女界限分明,他与沈怀南的禁欲程度有差别,他是来者皆拒,沈怀南对女人的需求是万里挑一,他并非戒色,而是看不上普通货色,沈怀南需要有城府有远见的女人,需要这个女人是无懈可击的完美,需要她有软肋,而软肋只他自己才能把控。尹正梧不需要女人铺路,不需要女人给自己的生活增色,所以他片叶不沾身,游走在诱惑极多陷阱也极多的商海,清醒又懂得分辨,深得许崇文的信任。
朱虹这桩任务,证明我小觑他了,经沈怀南栽培的熟女数日就上钩,起码春心有所动荡,尹正梧玩弄感情的手段也是一鸣惊人了。
我暗自冷笑,沈怀南部署的一盘棋刚开局就被我搅得七零八落,动用尹正梧这一步是我做出的最精妙一步,不损失实际的成本,能换回无穷好处。朱虹是沈怀南的人,贸然拔掉他安插的棋子只会打草惊蛇,导致他情急之下再安插一颗更厉害的棋子取而代之,我并无运气一而再挖出沈怀南的棋子,后续交锋防不胜防。他与我本就逢场作戏,即使有过肌肤之亲,无非我以身体做诱饵,他亦是回报我身体的诱饵,我们都在看谁的饵先发挥作用,彻底毒杀俘虏对方。如若用怀柔政策收买他的棋子,一旦遭拒绝,朱虹必定会告知沈怀南,他仍旧能得知我识破了他的诡计,就算朱虹不拒绝,她顺水推重投诚我麾下,万一变成第二个尹正梧,效仿他做双面间谍横亘在许崇文和许柏承中间,复制这份把戏横亘在我和沈怀南中间,我没把握成为许崇文,可以牢牢地扼住自己撒出去的士卒,不被假意失手的沈怀南暗算。
尹正梧是用来声东击西的一招棋,沈怀南之后即便察觉到不对劲,也只能怪罪朱虹太容易动情,放任自己堕落,沦为他计划中失误的污点,而朱虹是万万没胆量将自己在情郎的诱导下一点点背叛主人的事实和盘托出的,只要沈怀南对股份的贪婪、对许家的报复都适可而止,我们永远能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没有反目为仇的导火索。
我坐在车内,懒洋洋打着呵欠,
朱虹从后视镜内瞥了我一眼,“您不舒服吗。”
我最近身子酸懒得很,夜里睡得多香甜白天也乏累,死活睡不饱。我没理会她的疑问,自顾自开启新话题,“朱经理,我记得员工档案上,你是九月份的生日。”
朱虹说,“是的。”
我恍然,“你多大了。”
“三十二岁。”
我更诧异,“不像呢。”
她笑着说,“许夫人的意思,是我比三十二岁老,还是年轻。”
我不加掩饰自己的评断,“老。”
她笑容未减,“照镜子时,我也这么看待自己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