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他的杯里是酒。
“高枕无忧。许太太未免小看许柏承的野心,所有会妨碍他,蚕食他股份的对手,皆是他仇敌,他料理了一个,再料理下一个,利益当头,他乐此不疲。我名下的2%股份,许柏承照样虎视眈眈,股份本身是一方面,股份的来源更是激怒他所在。”他饮着鲜红似血的酒水,“许柏承疑心,我染指他的女人。”
我蹙眉,“许柏承不知晓你我的私情。”
他轻笑,“许太太是天真烂漫还是掩耳盗铃。不是只女人有直觉,女人的直觉建立在感性的胡思乱想上,无时无刻有灵感,很廉价,百分之九十从男人的失误入手,而最缜密最擅做戏的男人,他若不失误,女人就像傻子,长久蒙在鼓里,男人百分之九十的失误,其中有百分之六十是无所畏惧,他不介意女人的直觉会带来什么后果了。男人的直觉建立在理性的分析,洞悉,揣测,从蛛丝马迹入手,很少会爆发,可准确度极高,女人再小心翼翼,也逃不过一个想要剜你秘密的聪明男人。”
一阵风从窗子灌入,卷着尘埃和霾沙,洋洋洒洒吞了静谧的茶室,香饵罐颤颤巍巍刮到地上,纱帘荡动,云层忽隐忽现,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那一束昏暗笼罩在沈怀南的眉眼,像放映的长长的浮光掠影,高深莫测到极点。
“许柏承身为一名亲生父亲都打压、同僚夹击的逆境中高歌猛进的商人,他的直觉许太太别抱过于不切实际的希望,你花言巧语圆场,他只相信自己的猜测。他很可能一眼识破,许太太不是他的私有物了。”沈怀南舔着嘴角的酒渍,“许太太本来也不算他的私有物,私有在事实和名义上都独享,不与任何人、以及自己家族的长辈分食。许太太应该庆幸,如果你没有嫁给许崇文,你从头到脚完整归属许柏承,只怕你更遭殃。终究是他愧怍你,他污染了你的纯白。”
我媚笑,身姿摇曳走向他,依偎在他肩膀,“沈律师幸灾乐祸吗?我遭殃,你舒服得了吗?你有2%的股份,不代表你根深蒂固,我退场,你会立刻被许柏承踢出局,连程世洵都不留你,我横亘在中央稳定三方的刀光剑影,你勉强有戏可唱。”
他饶有兴味,“是吗。”
“还有”我戳着他贲张有型的胸肌,“沈律师装什么。你名下的散股,哪是区区的2%,两倍不止吧。”
我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质长裙,风衣脱在屏风外的衣架上,裙摆摊开,铺陈于地面,像翻滚的、带墨色又裹着青白的烟云,白皙瘦弱的双腿,就赤裸裸的映入沈怀南眼帘。
树杈的桂花打着旋儿,凋零一大片花瓣。
花来自枝头,枝头延伸在屋檐下。
日光里,不知名的无边际的黄泥土,一瓣莹白挂住我卷翘的睫毛,痒痒的,凉凉的。
我本能拂掉它,可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分量,又贴在我唇上,我再次去择,但这一回,沈怀南比我利落。
我只觉被一条手臂扯住,引发天旋地转,随之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胸膛钢铁般宽阔坚实,炙热的体温那么猖獗,他一簇短发投在眉心,是黛色的剪影,我鼻尖萦绕着微醺的红酒味,不是茶香,不是檀香,亦不是洗发水的香气。是男人的味道,夹杂烟味,清爽又独特的体味,拉菲的醇厚,暗红液体这种颜色的浓郁,它融合于一个男子的气息里,性感至极。
他吻住我,连同凋谢的花一并含在唇舌间。
辗转反侧,又浑然忘我。
我终于知道男人的情难自抑是什么模样。
许柏承从未情难自抑过,他无须自抑,我属于他,从二十二岁就属于他。是完整的,独属于他。他甚至不曾担心许崇文会占有我,他在献出我时,就一清二楚许崇文不能人道,他的妻子是摆设,是抵挡流言蜚语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