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多像你啊,我初见他就确信一定是你的子嗣,我迫不及待将他带回海城,是希望你开心,可不是希望你激动犯病的。”
许崇文捧着我脸,重重地吻了我脸颊,“林姝,你是许家的功臣,是你寻回他。”
脸颊上粗糙的摩擦感,使我一愣,下意识抬头。
许崇文春风满面,像一夕间从古稀之年的老者蜕变成毛头小伙,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干劲和热情,他没发觉自己无意的出格举动不妥,沉浸在遗失的血脉被找回的喜悦中,“江闻的确是我的亲生骨肉。三十年了,三十年流离失所,苦了他了。”他无尽的惆怅和懊悔,“他母亲亡故,是我一生的遗憾。若是她在世,我倾尽全部来补偿他们母子,江闻对我的恨意会减轻许多,我现在的努力和给予,都于事无补了。”
倾尽全部。
许崇文倒不回避我,连这话都说了。看来我弄个赝品,是明智之举。否则以真品沈怀南的心计,撞上爱子心切的许崇文,忽悠他半壁江山,真绝非难事。许崇文虽然是金戈铁马的商场在历经大浪淘沙物竞天择的战役后所胜出的勇士,他一辈子都精明神武无懈可击,可终归是人,人的弱点,是有情义。许柏承同样不是无情,他无情又怎会为母亲的宿仇与生父剑拔弩张,不睦到这般田地。
一个能掐住许崇文情义最浓的儿子,在这场家族的战争中,他是我巨大的威胁,我这招偷梁换柱,实在是救了我,也救了棋局。
许崇文对私生子的内疚,对幼子急切的弥补,是头脑一热什么都敢给的。给到江闻手上,无异于到我手上,给到沈怀南手上,他不需要我了,当然就判我出局了,我预感沈怀南对待弃子的狠心,有过之无不及许柏承。我和许柏承尚且有旧情牵扯,要割舍也扒层皮,沈怀南和我的情分,随时都能弃之不顾。
我不露声色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恢复了平静,“崇文,父子没有隔夜仇,江闻不是恨意,是生疏,他的记忆里并无你,他母亲”
许崇文叹息,“她不会教江闻忌恨我。她是一个温顺的南方女子。爱笑,不争不抢,弯弯的柳叶眉,她的丹凤眼生得最好。”
他沧桑的面容写满荒凉和落寞,“我辜负了她。”
我犹豫再三,没忍住说,“崇文,其实你也辜负了柏承的生母。”
许崇文看向我,他没想到一贯体贴驯服的我会指责他,神色瞬间转冷,“她?她霸道又毒辣,谁能辜负她,她不得善终是罪有应得。”
我抚着他后背顺气,“她是你的发妻,早年的梅尔仅仅是雏形,柏承的生母不惜代价与丈夫同甘共苦,将梅尔一寸寸扩大盘充,作为女人,她是无可挑剔的。你不爱她,与江闻的母亲有了江闻,那时柏承才两三岁,她保卫自己的家庭,拯救自己的婚姻,挽留孩子的父亲,她做法是偏激,但情有可原。天下女人,谁肯把丈夫拱手相让呢。我从前不理解她,后来柏承要迎娶宋幼卿,我理解了她。人是自私的,自私是排他的。崇文,你厌烦她强势,喜欢温情似水的女人,可若无柏承的生母,许家能拔地而起吗。江闻的生母温情似水,她能在商海做你的臂膀吗。原配有法律的罪过,法律制裁她,你顾虑家族的名声,私自逼她上绝路,你忘记她也有功劳,因罪过而否认她的功劳和付出,柏承才替自己的母亲不值,以致恨你入骨。”
许崇文的手背青筋暴起,他面色阴沉,没有回应我只言片语。
我试探着问,“当年,假如柏承的生母没有赶尽杀绝,你会离婚娶江闻的母亲吗。”
许崇文良久缄默不语。
在我要放弃深挖他的答案时,他说,“也许会。”
我没吭声。
男人在利用一个女人的铁石心肠上,总是让易动摇的女人寒心。
保姆从厨房走出,将一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