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姆说,“是助理送回的,他留了字,是许董不愿打扰您休息,嘱咐他进进出出的别吵醒您。”
我很懊恼,竟睡得太死了,没亲自在门口迎接许崇文,作为海城上流有口皆碑的贤妻,一年来我处处都无可挑剔,就这一晚,许崇文不介意,我却万万不乐意砸了自己的招牌。
做戏做不漂亮,何以堪当大任,当下是分权的紧要关头,半点不能疏忽。
我在梳妆镜前麻利梳理着头发,“早餐我做,崇文起床了吗?”
保姆进屋收拾床铺,她对我说,“夫人,先生来了。”
我一时没回味过来,以为许崇文来我屋了,我探头探脑看,“在哪?”
保姆叠着被子,“是许总。”
我梳发的手僵住,从镜子里望着她,“他有事。”
保姆叠完被子又摆正枕头,“淘换到好东西了,许总有心,许董爱不释手呢。”
我将长发在脑后绾了个发髻,桃木梳塞进匣子里,仓促朝屋外走,台阶刚清洗过,被调暗的水晶灯折射出银色的反光,我在光影里,窥伺着一楼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梅子色的衬衫,明亮的白金扣,深沉的红紫色丝线,领口随意敞开着,领带也松松垮垮,我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许柏承竟然藏匿着一丝颓废的美感,在冷淡与风流之外的,在大面积的消沉和阴郁下,零星的邪气和颓废。
他双腿交叠,白色的西裤纤尘不染,只膝盖处有压出的折痕,神色温和略有微不可察的寡淡,“收购澳洲集团一事,金额巨大,我本意等到完整交接后再向父亲述职。兰大船厂是澳洲本地以及夏威夷所有黄金海岸项目的船舶供给方,资金流恶意断档后,世界上至少有七家大型企业抛出橄榄枝,为兰大船厂填补债务,并购进自己的集团。兰大的专利是顶级专业机构认可的,梅尔虽是国内一线的重工业,可没有自己的专利,我看中兰大的六项专利,一旦我们收归囊中,梅尔会在重工业的同行里上升起码两层阶级,不只省内,沿江流域我们都会是领头羊。能操控全国七成以上的江港运输工具。”
另外一个男人在他汇报此事时,一言不发拆封着保姆口中许柏承送来的稀罕东西,一身正式的咖啡色商务装,佩戴着藏蓝色的胸针,他一手系腕表,一手悬在红木盒上。
他兴致不高,基本是否决了。
许柏承说,“我挤掉了五家企业,现在和鑫城一家公司在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