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婚姻里的每分每秒都胆战心慌,我不能错半步,许崇文他调查了,他调查了我,我好怕,我怕你失望,怕你怪我无能,怕你为自保舍弃我,怕你们都选择牺牲我保全许家的名誉。”
我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陌生又眷恋的,“男人逢场作戏,图功成名就,图笑脸相迎,女人呢。我图什么,柏承,你告诉我,我图什么。”我哽咽着,“我图你一如既往待我,图我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图长久拥有你,图你心满意足。你从不关心我度日如年,我哭诉你便哄一哄我,我绝口不提你便装不知情,我讨厌宋幼卿,我讨厌所有能堂堂正正说自己爱许柏承的女人,我讨厌她们取代我,我讨厌束手无策的痛苦。”
我抹了一把眼泪,“我偏要拆散你的姻缘,你乐此不疲撮合自己,我就乐不思蜀搅黄你。”
许柏承原本深沉的面孔,突然皲裂出一丝笑容,他擦拭着我的泪痕,“乱用成语。”
我大哭。
他吻住我发出哭叫的嘴唇。
许柏承吻了我好一会儿才放开,我大口呼吸着。
雨夜多情,风也感伤,大抵我的悲怨触动了许柏承,他揽住我腰肢的手背泛着幽冷的白光,有青色血管浮起,他用力了,在忍耐着什么。
司机发动引擎碾过一汪深陷的水坑,轮胎在泥泞里蠕动,我两条腿悬在车门外,他扶着我站好,“他知道归知道,在他眼皮底下,不能变本加厉。”
我瑟缩着,定格在水渍流淌的砖石上。
许柏承隔窗与我相视,他口型阖动,“听话。林姝。”
我追了两步,他瞬间蹙眉,不满我的任性,我刹那不敢再追了。
汽车驶过街口加速,被从天而降的暴风骤雨所吞噬。
我一动不动杵在庭院里,乌云遮蔽住天空,也遮蔽住树冠后的路灯,微弱的光芒被击散,许柏承在无边的黑夜中杳无踪影。
我兀自发笑,这场醉酒还真不枉费。
我输了密码解锁,走入别墅玄关,鞋架旁的米色护墙板绽开一束昏黄的光线,从客厅倾斜洒进的,我本能望向某一处静悄悄的灯源。
风雨大作,那盏紧靠落地窗的台灯也随之忽明忽暗,绸布灯罩被飞溅进客厅的雨点打湿,茶几铺开的纸张簌簌飞扬着,其中一张刮到我脚下,我低头看,一幅水墨丹青,画得极简,十几笔落成,是毛色艳丽的水鸳鸯。
鸳鸯传神,在湖泊的中央栩栩如生,许崇文画技卓绝海城是人尽皆知的,曾有外省富商开价重金求他一幅墨宝,八仙贺寿图,无关奉承,无关谄媚,只仰慕他画作。许崇文在文化底蕴上不是庸俗的土大款,他的涵养与熏陶堪称风雅,连自幼苦读金融商贸与文艺不沾边的许柏承,他所遗传到的天赋随随便便也能碾压常人。
我捡起画纸,抖落上面的拂尘,走向穿着睡袍泡茶的许崇文,他头发湿哒哒的,刚洗过澡,溢出沐浴露的清香,是我常用的那款香型,“你偷我沐浴露了?”
许崇文哭笑不得,“你这妮子。”
我像小狗嗅着他,“你果真偷用,你要赔我。”
他问,“赔什么。”
我狮子大开口,“一套珠宝,要最贵的。”
许崇文指了指我拎着的画,“撂下,我答应你。”
我将画纸摆在眼下观赏着,“你今晚兴致好?”
许崇文用竹镊子夹着杯具,在清水里涮洗,“心情是不错。”
我拿一方玉虎的镇纸压住画的边缘,“在书房作画清静,你在客厅画,外面电闪雷鸣,不分心吗?”
“有喜事我高兴。分不分心不要紧。”许崇文将斟满茶水的搪瓷杯放在我唾手可得的位置,“林姝,我得知你大功告成,特意等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