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小时了。”
我捧着杯子一饮而尽,吮掉嘴角的奶皮,“我陪他练练。”
保姆笑,“夫人又作弄许董。”
我挤眉弄眼,“我就要吓他一跳。”
我蹑手蹑脚得穿过院子,踱步到许崇文身后,他腰带是白绸的材质,绸带上横挂着一柄剑,我尝试着从剑鞘内抽出长剑,他猝不及防,本能一拳搪开我,这一拳不偏不倚,顶在我鼻梁骨,我一瞬呆住。
许崇文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手,“你不声不响,有事吗。”
我心有余悸,走过去挽着他,“崇文,我来陪你练剑。”
他整理好翻卷的武术袍子,“你会吗。”
我说,“你教我。”
他似乎心情很好,将我拖进怀中,从背后圈住我,手把手教习,“鞋尖外放,下体要平衡。抬手”我依照他的步骤,试练着入门级别的剑法,“我有天赋吗?”
许崇文打量着我妖娆的站姿,“没有。”
我拱屁股,“这儿?”
他观望,“全身。”
我僵硬着,“全身不合格?崇文,你替我摆一摆。”
他取回长剑,“歇息吧。”
他说罢开始练剑,我死皮赖脸的纠缠他,“崇文,再教五分钟,就五分钟。”
我叽叽喳喳,他淡定不理,他出剑我就去抓,他收剑我就去抢,他被我折磨得哭笑不得,“为什么要学剑。”
我抱住他一条手臂,“防身啊,防色狼。”
许崇文笑着问,“需要吗。”
我点头,“需要!我和邹太太在丽人做美容时,出店门晚了些,丽人又偏僻,在巷子口被喝酒的醉汉骚扰了。”
他皱眉,“你呢。他对你不老实了吗。”
我挽他挽得更紧,“他不骚扰我,难道还骚扰人老珠黄的邹太太啊?”
许崇文戳了戳我鼻尖,“不妨事了,以后我去接你。”
“很晚也接吗?你不应酬啊。”
他将剑插回剑鞘,“夫人的安危,不是比任何事都重要吗。”
我心满意足依偎着许崇文。
他凝望一侧的鱼池,“林姝。”
我懒散搭腔,“什么。”
他没有说话。
我却猜中他欲言又止的内容,“你想失散三十年的幼子了。”
他否认,“不是,我在想和你有关的。”
“我?”
他指着池水倒映的一双影,“在海城的瞩目下,这是我们。”
我从水里同他对视,“是。”
水很温柔,许崇文也慈眉善目。
“我快七十岁了。生死半分不由己,来日我故去,你是我遗孀,柏承是我长子,世俗人伦,纲常天道,你要向命运低头。许家这几十年风风雨雨,金钱权势皆存在不干净之处,柏承自负,但你要清醒。我将一半之多的家财都委托你,柏承肯打破,肯罔顾人伦,你也务必要遵守。”他握着我手,“你能遵守吗。”
我发着呆。
他再问,“能吗。”
我像哑巴。
许崇文说,“我想念幼子,想念我辜负的女人。可世事无常,也许至死我与他们母子俩都无法团聚。我的晚年,我死后的尊荣,许家的平静,柏承的声誉,林姝,我要指望你了。”
我一动不动。
“崇文...”我头昏脑涨,“自我嫁给你,担任你的妻子,我做得不够好吗。”
他说,“你很好,除了柏承这件事,你无可挑剔。”
“你别逼我了。我清醒,我执着,又有什么用。成婚,人生,未来,柏承他操纵我所有的岔路口,倘若我能自己做主,崇文,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