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时无刻拿捏着火候,把握着玄机。
我意欲吊他胃口,以情人之名操纵他,不动真格,只玩高超的手段,男人降服女人,女人惑乱男人,不都是你情我愿凭各自的手段吗?金风玉
露一相逢,睡他个天昏地暗,是两性交往最逊色的招数。百金能买皮肉之愉,千金能买乍见之欢,可万金难得久处不厌。我需要沈怀南,我不只需
要他一年半载,也许等待我的是持久战,我需要他是我长久的砝码,是我最锋利的弓弩。
譬如四年,五年。
像我执着于为许柏承牺牲一样的执着于为我而牺牲。
感情这东西,是一门莫名其妙的邪乎的玄学。
世人说,情关难关。
管什么天道法纪,管什么阿弥陀佛。
妓子有权爱英雄,被唾弃的坏人也有权爱良民。
要我说,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浮屠血海,都比沈怀南的情关易过。
他不曾直白封杀我在他世界里进化男女之情的余地,可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完全束手无策,说他不贪,他也贪,贪欲极旺,胜过这世间
十之八九的男子。说他贪,人间美色,情恨须臾,哪个伤了他分毫呢。
我望着枕头上的手机,深思了一会儿,从梳妆台前站起,拨打沈怀南的号码,他没接听,我又拨打,还是无人接听。
第三遍刚拨通,电话那头传来沈怀南的的留言,“男士请发短信1,稍候我回拨,女士联络范秘书,姓林的女士,恕不接待。”
我手背顿时青筋暴起,怒气冲天砸了手机。
保姆被尖锐的炸裂声惊动,她匆匆进屋,“夫人,您摔着了吗?”
我将十指浸泡在盆里,清洗着残留的墨迹,“手滑。”
她捡起一分为二的机壳和屏幕,“夫人,这是您损坏的第三部手机了。”
我深吸气,“再拿一台新的。”
她迅速去书房将新手机拿来,“夫人,粉色的您喜欢吗?”
我随手一接,“凑合用吧,出新款时崇文买的,他哄我开心的,我不喜欢粉色也不好扫他兴。”
保姆无征兆的接茬,“许董待您是好。许家在海城是名门望族,许董既尊重您又爱护您,显贵夫妻能恩爱和睦不容易。”保姆极少说许崇文的好,她毕竟被许柏承收买了,我身份又特殊,她索性避讳着谈起父子俩,只暗中观察着我与许崇文的互动,凡事一反常态
必定事出有因,我瞧着她,“你话真多,是李秘书嘱托你,要点拨点拨我吗?”
她脸色一变,“夫人,您误解我了,我近期没有私联过许总,他也未曾指使我什么,许总和宋小姐成婚在即,他顾不得您与许董了。”
我失了神,顷刻如梦初醒。
许柏承要结婚了。
一连数日,他没有再出现过。
时过境迁,仿佛两朵蒲公英,曾花开并蒂,又散落两处。
无数个光阴,我缠着他,他也缠着我。
我嫁,他娶。再无所顾忌缠着,我能,他也不能了吧。
饶是不能,爱的形成,在淬炼中入骨,不一定会天长地久,一时片刻也无法消亡。
其实想想,我倒不是讨厌宋幼卿。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没有破坏我的家庭,我与许柏承从来不是我幻想的我祈盼的家庭,宋幼卿无罪。
在许柏承的思维里,连一丝与我成家的念头都无。他的妻子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我。从我嫁给他父亲的那一天,就封死了我们一切退路。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苦海里挣扎的比比皆是,每个人都不想回头。
上岸得往生,但多少人淹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