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恩顿时一激灵,澎湃的情趣也烟消云散,他钻出被子,同近在咫尺的我四目相视,前一秒还沉浸在不知今夕何年的快感,猩红苍老的瞳孔都隐约涣散开,像快死了似的,这一秒倒老实了,我等了他三四分钟,等到郑培恩从不可置信的震撼中清醒一些,“许夫人?”
我莞尔,“郑董事,升上天堂的紧要关头还认得我,实属我的荣幸。”
我不禁感慨,“我为您准备的礼物,还可口吗。”
我慢条斯理掀开被子的一角,他急忙摁住,我连连咂舌,“这一周的夜晚都无风无雨繁星璀璨,良辰美景是应该物尽其用,否则辜负了您宝刀未老,委实可惜。不瞒郑董事,三日前我精心筹备这场戏,一边在院子里荡秋千一边绞尽脑汁,我立誓非要郑董事尽享鱼水之欢聊表我的诚意,我想到了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历史上的常胜将军攻无不克,有哪个打了一辈子光棍啊,都拥着女人睡在坟墓里了。”
我抖落滑到地上的棉被,“才貌双全的良家美人,我一时搜集不来,烟花柳巷的头牌还请郑董事别嫌弃,您笑纳。”我俯下身,他仓皇退后,可退无可退,他腰椎顶着一堵冷冰冰的墙,“我料想郑董事是不嫌弃的,我最得力的幕僚亲自挑选的猎物,但凡好色的男人,都入得了眼。只是活色生香纵然妙不可言,郑董事却要付出代价享用啊。”
直到此时郑培恩才彻底醒悟,我出手坑了他。
场面上的一代二代玩女人很谨慎,尤为戒备同僚冷不丁放出的暗箭,譬如录音,摄像,和来历不明的女人,郑培恩也不例外,因此我才委托沈怀南经手办这件事,若是我设下红唇陷阱,郑培恩未必会自投罗网进我的局。
“幕僚。谁是你的幕僚。”
我摇头,“我的幕僚,做事利索,郑董事怎会识破呢。您识破了,能有这副春水激荡的景致吗。”
郑培恩无比警惕张望我身后,我原地转了个圈,最大限度让他一览无余,“您看什么?看捉奸在床的郑太太有无跟来吗。您多虑了,我不做赶尽杀绝的事,将您逼上穷途末路于我有什么好处呢。在许崇文身边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还没这点眼力见吗。您和红颜知己把酒言欢,即便郑太太在隔壁,我也懒得多嘴。”
他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我喝醉了,着了别人的道,上了床也神志不清,发生什么不知者无罪。”
我未揭穿他的推脱,不慌不忙甩着皮包砸上去,隔着被子正中他裤裆,他一哆嗦,我挑眉笑,“醉得一塌糊涂,这玩意硬不起来,您说呢?郑董事。温香软玉就算是毒药,馋嘴的男人知晓了不也照样吞吗。架不住侥幸啊,我嫁崇文前也非未经人事,男人这把劣根性,我是门儿清的。”
我在沙发处落座,翘起二郎腿,“我道听途说,郑董事的夫人是女中豪杰,外人钦佩您白手起家,在宋氏爬到第二股东的职务,实际夫人的娘家可出力了。您啊,是响当当的吃软饭的。”
我划开手机屏幕,调出邮箱里的一封邮件,“郑董事和夫人签署了婚前协议,您名下是零资产,您出轨坐实,要净身出户的,可有此事啊?”
我向下拉,拉到签名处,“郑董事的隶书落笔不羁,见字窥人,您是有大志向的,一晌贪欢造成净身出户的悲剧,您半辈子的好名声,亏得慌了。”
郑培恩被接二连三炸响的炮弹轰得心惊肉跳,“你从哪拿到的协议书。”
我避而不答,慵懒得哈欠连天,“郑董事,穿上衣服,咱聊聊吧。”
我使了个眼色,女人抓起枕畔的裙子裹住自己屁股,她下床朝我走来,我撕了一张支票,她打眼看数字,笑嘻嘻说,“多谢许夫人,以后有生意,您常关照我。他们这类男人,脱了裤子拉什么屎,我一清二楚。”
我亏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