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去而复返的沈怀南,我拿不准他的意图,在原地未动。
沈怀南被缭绕的烟尘熏得微阖眼,“许太太,如此缄默,不像你的性格。”
我依然一动不动,但接茬了,“沈律师认知中,我是什么性格。”
他嗤笑,“在咖啡厅时,我陈述了我的认知。只是今天过后,要多加一条。”
“哦?”我这才慢悠悠靠近他,“沈律师加了哪一条。”
沈怀南换成左手夹着烟卷,“许太太的敏感多情,似乎不止对许柏承。”
我皮笑肉不笑,“沈律师竟窥探到我的多情了。”
他站在灯下,我们咫尺之遥,“许太太跟踪我吗。”
我面不改色,“巧合。就像沈律师去蒲城撞见我与柏承私会,一样的巧合。”
我一语双关,几乎要戳破他,他笑纹滞在眼角。
可惜我不会戳破。
一则我没实据,二则成人的交易如果太较真,失了体面的分寸与保护膜,就只得劳燕分飞的下场。
狭长的烟一厘厘自燃,烧着他的指腹,“沈律师的秘密,只怕比我有过之无不及。”
他牙齿咬烟蒂,咬得不轻不重,齿痕却残留,我继续逼近他,沈怀南不允许我逼到他退无可退的时候,他伸手抵住我肩膀,“许太太要关注的是梅尔的风向,是你自己的心肠,是你栽的跟头和你犯的痴狂。我的秘密,我的来意,我的一切,你没必要探究。”
他嗑灭烟灰,“我不是局中的人,我早晚要功成身退,前途漫漫,后面的荆棘许太太自己劈砍。”
“是吗。”我笑中透着揣测,整理他的衣领,分明可以利落,却故意磨蹭,指甲盖蹭过他温热的动脉,像锋利的针,比针柔软,他喉结的滚动也传递到我指上。
“我猜,沈律师就是局中的人。当然,我没证据。倘若我有证据了,还好玩吗?沈律师无时无刻会提心吊胆我这张嘴,眼下你我之间,沈律师占上风,你挟持着我的底牌,我的丑事,凭这些,我就得供养你。我其实不愿改变这种局面,我很受用依附沈律师,除非沈律师自己太不识趣,我不得不改变局势。沈律师不随父姓,随生母姓沈,毕业于千里外的学府,八竿子打不着海城,你是冲谁来的。我要是肯花心思拼凑,向柏承谏言,他生性最是毒辣多疑,我确实离不开沈律师,可大不了黔驴技穷,仓皇败阵,我认命。沈律师不介意失去我,那是从前,从前我对你不了解,当前沈律师得罪得起我吗?我能搅乱你的计划,柏承能封死你的路。许崇文嘛,沈律师既然躲着他,势必有你的想法,你估算,你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我踮脚,上半身伏在沈怀南的上半身,浑圆的胸脯颤颤悠悠融合他,他衣衫单薄,廊檐下不通风,我感觉到他皮肤渗出一层薄汗,将衣衫浸湿得更服帖,似是毫无阻隔,又似是有阻隔反倒多此一举,连我的肩带也黏住,随之脱落到腋下,我春光乍泄,他甫一低眸,便一览无余。
沈怀南双手贴着墙,他沉寂如水的目光掠过我,身子明显一僵。
他嗓音无比嘶哑,“许太太威胁我。”
我戳着他心跳最狂热的部位,“我花了五百万雇佣沈律师出谋划策,我要吸你的精血,榨你的才智,沈律师偷梁换柱来绞我的肉,啖我的髓。我千方百计拉拢萨普,给宋氏一记重创,这是沈律师辅佐我实行的。你却暗中帮助宋铂章扭转了亏损,他未曾弹尽粮绝,如何会勃然大怒,不恼怒又如何与许柏承撕破脸,现在宋氏和梅尔的联姻照常如旧,我无异于白白折腾,还险些让许柏承忌恨我,倒是给你创造了再立一功的良机。合同书有标注,委托人违约,支付律所三倍的补偿,代理人泄密或叛变,支付客户十倍。沈律师,五千万的罚款,你何时打我账上呀?”
沈怀南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