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着车内的空间,每一处摆件都非常简约,散发一股无可挑剔的精英气息,我将所有窗子关严,越过他身前摁下反锁按钮,开门见山说,
“我要冒险一搏。”
沈怀南似乎早就猜到,他没半分的惊讶,“许太太的方案是什么。”我说,“梅尔的律师团还没出面,我会想办法潜入病房,赶在律师团抵达前取得许崇文的手印。”
他漫不经心地应声,“许崇文肯给你,许太太何必聘用我。你取得的策略恐怕不是光明正大,对吗。”
沈怀南的敏锐令我嗅到了危险,和聪明人合作有多么舒服,潜在的隐患就有多么麻烦,聪明人十有八九对金钱的需求是无底洞,我不能填满他
的盘子,他便会另觅能填满的合作方,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下一步了。
我一字一顿告诉沈怀南,“假设许崇文命大,股份木已成舟落入我手里,他也只能认,假设他死了,不论和谁对簿公堂,沈律师务必咬死这份
股权书是自愿出自许崇文之手,你担任见证人,确保它的真实性。”
他纤长有力的指节叩击着方向盘标识,“许太太终究是要利用我作伪证。”
我冷笑,“沈律师,两百万三天前就转入你卡里,你不协助我,我会控告你敲诈失职。”
“许太太在威胁我吗。”沈怀南轻笑一声,“你沉不住气了。”
我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斥着焦躁,“你知道多少人觊觎许崇文的财富吗,梅尔内部早已乱作一团,程世洵的份额比许崇文只少8%,他目前为止
是最大赢家,许崇文一旦过世,即便我继承全部,程世洵拉帮结派凑齐9%就会反超,他有权踢手下败将出局,再不出手等什么。”
任凭我如何激动,沈怀南都表现得风平浪静,“我恨好奇,这些股东纷纷站队的两个最具能力的角色,他们有实质行动吗。”
我被沈怀南问住,不明所以凝视他。
“他们在观望,越是谣言四起越是按兵不动,起码表面是无懈可击的。”
我手指摩挲着车顶垂下的一截平安符的线绳,“沈律师是指枪打出头鸟吗。”
沈怀南不急于答复,他眯着眼开车,晚霞晃过他的脸,是一片炽烈的红紫色,他犹如陷落进那簇迷幻的光影尽头,沈怀南的骨相是我遇到的所
有男人中生得最好的,和许柏承难分伯仲,许柏承是凌厉的硬朗的线条,沈怀南是柔和又多情的。
我收回视线,“我明白要承担的风险可是别无选择,许崇文这关万一过不去了,我的下场会很惨。”“许太太的身份不能给你保障吗。”
我嗤笑,“我贪图的从来不是这层身份带来的利益。”
车泊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街道旁恰好是宋氏集团总部,更巧合的是宋氏地下车库缓缓上来的一辆白色宾利竟然是许柏承的车,车经行过出入
登记通道,不紧不慢驶出铁门,距离沈怀南这辆车五六十米的时候,我看清了坐在后面的许柏承,他身侧还挨着一名气质出众的长发女人。
我触电般的坐直,目光定格在许柏承脸上,女人小声同他说笑,他也专注聆听着,两辆车交错而过,他合上文件,将女人揽在怀中,食指捻着
她的耳垂问了句什么,女人笑容更深,不知谁在这时触发了按钮,敞开的玻璃逐渐合拢,隔绝了里面的景象。
许柏承的生活里从未驻扎过任何女人,短期的长期的连区区一晚都没有存在过。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牢牢锁定宾利离去的方向,沈怀南调高后
视镜,追踪着许柏承的车尾,可惜片刻之间被车流吞噬,他转动方向盘驶向相反的路口,“认识吗。”
我闭上眼,好像一颗重锤砸在我头顶,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