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穴等事本就脑容量不够,头还晕晕乎乎,又突然得知自己中了蛊。云出岫觉得万分不可思议,短短七天,都经历了些什么?

自己竟是因为中了蛊,才会投水自尽落入黑龙河。她仔仔细细地回想投河前的一切,是因为看到了官麒麟,一直在引诱自己往他的方向而去。

“可我真的见到了小麒麟,他那时就站在我面前。”她疑惑不解。若真是小麒麟,又怎么会伤害她。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官麒麟?蛊毒发作时会让人产生幻觉,通常会放大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愧疚,所见不一定是真。就算是鬼怪索命,也会幻化成亲人的模样才能接近你。”鹿远解释道。

她依旧摇摇头,“我知道那是幻觉。可后来真的见到了官麒麟,他叫我回去,要我醒过来。”

中蛊之时,她看到了一身血衣恐怖无比的官麒麟,又在垂死之际看到了阳光灿烂的官麒麟。第一个索命的表弟或许是幻觉……可第二个分外亲切,一定不是。

“这世上真有鬼吗?”她无助地拉着小道士的衣角,目光恳切忧伤。

“鬼者,‘归’也。受想行识五蕴空相,天地归一法相大同。鬼怪只不过是众生意识的汇聚。它可有,也可无。”小道士收起市侩的精明,认真回复道。“不过眼下还是多想想你的蛊吧。”

她的蛊至今毫无头绪。坠河、离魂、僵尸,一桩桩一件件突如其来,坠河那天又恰巧是苗寨新嫁娘回门的日子。

五位新嫁娘和一名船夫落水罹难。如果不是有鹞子和郑鹤尧救她出水,鹿远、崔檎、繁鹤骞及时赶到助她回魂,如今也会落水的嫁娘们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魂魄困于河底被经年的怨灵吞噬。

可大白天的黑龙河畔怎么会突然遮天蔽日,出现狂风巨浪?

她有种直觉,这一切应当是环环相扣紧密关联,之后会发生什么大事,无法预料,可眼下每一环都没有头绪。

“我身上的蛊还能压制多久?”她问。

“少则一周,多则半月。这蛊来势汹汹不同寻常,且有母蛊控制,你的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怕的是突然爆发,不死不休。”

闻言,众人都为她担心。“除了找出下蛊人,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要是一直找不出,岂不是坐着等死?”崔檎说。

蛊分子母,饲养人控制母蛊,母蛊控制子蛊。子蛊依赖母蛊存活,除非母蛊死亡,子蛊才会解。就算单独解开子蛊,母蛊会再繁殖一只子蛊控制她。总之,母蛊不死,子蛊无解。

岫岫审视自己的身体,表层完全找不到有蛊虫进入的痕迹。它真的在体内吗?

“为什么母蛊一定会听饲养人的命令呢?”她疑惑地问。

小道士解释道,“饲养者用精血喂养蛊虫,与它神魂同体,不亚于身外化身。母蛊是饲养人精血的载体,怎么不会听他的话?”

“那子蛊就一定会听母蛊的话?”她继续问。

“这是当然,子蛊是母蛊的衍生。母子同心,共生共荣。”

“那我要是也用精血饲养子蛊,它会不会只听我的话?”

刚说完,鹿远就惊叹道,“好大姐诶,你可真是不要命。你又没有蛊脉秘术,还敢自己喂养蛊虫,真是不怕死。”

她认真地看向小道士。“不可以吗?我将它吃饱喂好,长得比母蛊还壮,能不能反子为母?控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