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梁书彦的模样太反常,他被吓了一跳。什么也顾不得了,牵起男人的手要把他往屋里带。
梁书彦没顺他意。
身体不动,直挺挺地立在门口,手却握着人家的不放。手掌越扣越紧,直到把对方整只手都包裹住,声音哑的近乎失声:
"余新雨,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余新雨被他问的一怔。孩子还在身边,两人手交缠紧握在一起的手让他不免有些面热,却没想到要把手抽出来,反而回握的更紧。
余佑良被他抱进卧室里睡觉,宝宝缩在空调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认真叮嘱道:"爸爸不要和叔叔吵架。"
余新雨被他逗笑,掀开宝宝软软的头发:"爸爸什么时候跟叔叔吵过架啊?"
-
梁书彦在楼梯口等他,烟头抽了一地。余新雨担心宝宝一个人在家,不肯去太远的地方,两个人找了截楼梯坐下来。
见人来了,梁书彦立刻按灭烟头,:"抱歉。"
余新雨想起曾经高中的时候,梁书彦其实是有点烟瘾的,但是从不在他面前抽。就算要抽,看到他来也会马上熄灭。
这一地的烟蒂实在骇人。他忍不住在心里想:什么时候抽的这么凶了?
"什么时候走呢?"两个人并排坐着,余新雨闻见男人身上烟草和留香珠混合的味道。
他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好贪心,越接近的时候反而越患得患失。梁书彦的主心工作和生活不在泾城,他只是临时在这里出长差。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生日宴上,席间宾客和梁书彦聊天的时候他竖着耳朵听见了。
那既然这样,分别好像是注定。余新雨又想哭又想笑,想狠狠掐一把自己,好让自己那点不切实际的贪恋赶紧连根拔起。
"希望我走吗?梁书彦不回答问题,反过来问他。
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多年了,许久没有人来维修,由于接触不良的原因电阻器发出"嘶嘶"叫声,总让人提着心眼会不会下一秒就彻底坏掉。
老爸离开前,要他做个磊落的正常人。可是这么多年,余新雨在一个个雨天里狼狈不堪,摔的自己一身泥。他最终发现没有梁书彦,他甚至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健全的正常人。
哪个正常的人心是空一块的呢?
有一会儿没人说话,灯适时熄灭。黑暗很奇妙,让人陷入恐惧,却也给予人勇气。余新雨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黑暗,像在一片茫茫中寻得些什么。
在寻找一些勇敢,掘出一些尘封已久的冲动。余新雨颤抖着,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哭腔:"阿梁,我不想你走...我一点都不想你走。"
梁书彦伸出手,在黑夜里拇指也精准的触到余新雨的皮肤,抹掉他眼里呼之欲出的泪水。叹息道:"不对我说实话,让我怎么留下?"
他说谎了。无论余新雨说不说,他都不会再放对方走。这一辈子,余新雨休想跟他分开。
但嘴里还是循循善诱,他叫宝宝,低声哄他:"余新雨,宝宝。告诉我,那一年高考前,是不是有人给叔叔留了照片。"
蒙尘的记忆开了闸,余新雨再也忍不住。多少个午夜梦回醒来都是一身汗,眼泪和伤疤只是被掩埋,从来没有真正忘却。
他一头扎进梁书彦怀里,好在那双手也紧紧托住了他。余新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阿梁...那件事情之后,我爸爸就走了...."
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