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3)

时间早已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恢复一片静谧。两个少年仿佛误入桃花源,不知身在何处,光阴为何物。又哄又揉地安慰了半晌,才穿好衣服,神态自若地一前一后走出卫生间,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跪地口

第17章 十七 围巾

天气眼见着越来越冷,上学路上的半小时堪称受刑。都说穷人最怕冬天确实不假,夏天顶多是闷热些,静一静就过去了。但是冷却是一种痛觉,从头到脚无孔不入。除了学校发的冲锋衣校服,余新雨只有两件跑棉的旧袄,绒絮从袖子里漏出来。洗的次数太多已经不太暖和,但还是要用这两件旧衣服捱过整个严冬。

腊月后,晚州的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晚,出门时天还擦着黑。火烧摊子到了冬天生意还过得去,余正雄常常是五点多就起床,骑着三轮车去菜场里买肉买菜,就怕赶不上早上第一批工人上工的早饭时间。余新雨房里的灯每天亮到一点多才熄,余正雄瞧着儿子眼下一片乌青心里也疼,每天出门时还舍不得叫他。

余新雨不赖床,有时天气不好担心老爸一个人不好出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床帮着醒面擦炉子,把所有调料工具都准备好了再同余正雄一道出门。余正雄为着这个说了他好几次:

"你一个学生好好学你的习,谁要你忙这些了?当你老爸老了是不是咯?“

这小孩不听话,左耳朵进都不进,笑嘻嘻地嘟囔:"都快五十的人了,早就是小老头咯。”搞的余正雄又生气又好笑。父子两个人一个往东上菜市场,余新雨摸着黑黢黢的路往公交车站跑。在路上买一个热红薯三下两下塞进嘴里,全身都热乎起来。

教室里的学生都来地越来越早,空气里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还有六个月高考,实高没有一个闲人。就连梁书彦这样心不在焉的天赋型学生,也开始收敛起心思。除了习惯抽烟,不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晚到早退。

一到冬天手上就生冻疮,又痒又疼。余新雨的手指原本就不细长,这下可好,挠的个红肿一片还流脓水,十指一摊开,两个手跟个水萝卜似的,又可怜又滑稽。痒的厉害,只能放在嘴里用牙不轻不重的咬,好让疼盖过痒。余新雨满腹心事地望着窗外,枯枝伸进教室里来,在寒风中簌簌落下几片黄叶,老爸要在这样的风口里擀整整一天的面。

也有幸运的事,这两天虽然寒冷却没怎么见下雨,倒是能让余新雨一门心思扑在考试和作业里。可也是因为没下雨....治病的时候梁书彦温柔的叫他"宝宝",可一旦打开了厕所的那扇门,他又从“宝宝”变成了一个普通同学。

偶尔余新雨羞愧的想,要是能多下几场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中午吃饭的时间,他照常往食堂走。一出门头发里衣领里就灌满了冷风,冷得他一哆嗦,喷嚏在鼻腔里转了几个圈才痛快地"阿嚏"一声。刚要从兜里掏纸擤掉鼻涕,脖子上骤然多出一圈柔软的温暖,带着亲肤的暖意。

余新雨一顿,迟钝的回头。

梁书彦冲锋衣的领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拉倒下巴上,露出里面一件黑色的卫衣,锁骨脖颈处空着像少了点什么。余新雨慢半拍地反应,是梁书彦早上脖子上那条灰黑色的围巾,此刻正柔柔地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嗨,你..."他呆头呆脑地打招呼,下巴无意识地贪恋这柔软的触感。憋了半天只傻傻的问”那你围什么啊?“对方的手漂亮修长,余新雨不自在地把自己的萝卜手往袖筒里缩了缩。

附近来往的学生都踏着下课铃两腿只往食堂奔,来去如风,没人注意他们。梁书彦垂着眼睛专心给他系围巾,神色温柔:"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