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些个文官对上他,大多连头都抬不起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量过于优越,抬起来可能也只看得见个脖子。
江意秋微微启唇:“不劳挂心,小伤而已。”进而低眉看见江蘅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讥讽,正低头寻着个什么。
待看清江蘅拿出来的信封,江意秋才知道自己让斥候给禾苑捎的信去了哪里。
“连提笔写字都不能了,想必不是小伤吧。”
江意秋捏着手,寒声道:“怎么,你们御史台连家书也要管?”
“臣也是按章程办事,战事期间,任何信件都得过我们御史台走,不能单累着乾圣王的斥候军,咱们御史台也可出份力不是?”
那日斥候队火急火燎地就从营里离开,想必是在路上恰好跟前去凉州的一行监察御史给碰上,江意秋估摸着,这江蘅今日来找禾苑怕不是就是为了参他谎报军情一事?
御史台是禾苑费了那么多心血才建成的,江意秋不曾想那李晏贞从礼部挖来的这些个文臣一个个的都是这么硬的茬。
“你待如何?”江意秋沉声道。
江蘅淡然一笑,“乾圣王言重,不是臣待如何,是殿下如何。我们御史台是为着殿下办事,自然一切也要看殿下的意思。”
江意秋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撑首问:“你今日来就是为着这个?”
“自然不是。”江蘅也是没能想到在这里碰上本应该在凉州交战地的江意秋,“不过见着您,倒想起还有一事确实与您有关。”
“哦?”江意秋抬眸。
“臣听闻,乾圣王与摇风堂的主人私交甚好,以前常往那去。”江蘅端起杯盏,拨开了些茶盖,“若是普通商行便罢了,这种堂子哪里都有,但据臣手下查到的,那顾氏似乎并不简单。”
江意秋嗤笑着:“就是个舞娘,能有多不简单?”
“乾圣王英明神武,自然知道臣的意思,方才看着张太医急匆匆往这里来,想必殿下病得厉害,臣就不打扰了。”
江蘅搁下那茶盏,也不等江意秋允,直接躬身退出去。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远了,江意秋抬臂揉了揉眉眼,嘶的一声觉得甚是头疼,站起身的一瞬间眼前都发黑。
回内室的时候,李念慈正在药箱里翻找着东西。
“是缺什么吗?”江意秋问,“若是需要,我可以差人去太医院给弄些过来。”
他看了一眼李念慈的药箱,叹了口气,听见他一边找着,一边答:“不是,我一贯理不好东西,记不清放在哪个格里了,时常需要找。”
江意秋俯首,捏着的信已经在手里给捂热了,皱了两个角。
心里暗暗想着,就连江蘅一看都知道这信绝非是他写的,那禾苑必然也不会看不出来。
炭盆里的火染上那信一角,很快将其化成几缕灰。
李念慈寻着东西很快便写了个临时稳住毒性的方子,江意秋朝外喊了一声,李念慈便同人出去抓药去熬,因着怕下人掌握不了火候,便亲自守着。
“殿下平日里不常用的东西你们可有印象?”李念慈问那小侍女。
那小姑娘转了转眼球,思索着道:“小大夫是指哪方面的?”
“嗯……”
李念慈方才在后厨观望了一番,所有的食材调料,甚至是用的水,都例常会用银针给过一遍,如此看来,从饭菜里下毒近乎是不可能。
“殿下一向对入口之物挑得紧,奴婢们也只送些殿下一贯爱吃的,不常用的倒是真想不出来什么。”
李念慈看那侍女支支吾吾,一想自己不过是个看病的大夫,还是莫要插手其他事务的好,便没再言,仔细照顾着瓦罐下边的火候。
江意秋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