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对哦,今年的贡品不知道会不会比去年的多,殿下,我今年不想吃糖了。”
禾苑转头看着小年一脸的笑颜,这人今年这半年个头窜得有些太快了,吃糖这种小孩子的嗜好终于是与他不再相称。
“这么快就想好了?”
“嗯!我要跟江公子一样。”小年支支吾吾道:“所以,今年我想请殿下赐我一把刀吧。”
闻言,禾苑驻足回身望向小年坚定的眼睛,笑道:“你不是有两把小飞刀了吗?还不够用?”
“不!”小年抬高了眉,伸出脖子在箱子后边露出半张青涩的脸,“不够的!我想以后能像江公子一样强大!”
禾苑心道小年最近几日怎么都有些怪怪的,温声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像他一样呢?”
“额……没什么。”他又缩了回去,在箱子后边怯懦懦道:“殿下不会连我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同意吧?”
“哪儿能呢!”
因着需得赶在孙清越他们拔营前把这些伤药送到,禾苑没多想,只瞧着得了准允的小年乐呵呵的傻笑,推着他早些将东西送出去。
又问了一句:“信在里面吧?”
“在!殿下放心吧!”小年说着,还费劲挪出一只手来伸了伸大拇指,禾苑浅浅勾了勾嘴角:“快去快回!”
“遵命!”
第51章 抉择
禾苑上了马车缓缓坐在软塌上,寒风透不进来,他将手炉放在一旁,抬手拨开帘子,小年正同三两人忙活着,暮间昏暗,只见得模糊的影子。
凌洌透骨的风如锥刺一般,他没有觉得多冷,只是眼眶周围的温度太高,这股热一直烧到胸腔。
他想起彼时年幼时,江意秋在亡父亡母墓碑前撕心裂肺的哭喊,弱小的身躯在那石碑前只齐半高。
山林间肃杀的悲凉之感笼罩所有,无助的灵魂随着那稚嫩嘶哑的呜咽随处飘荡,骤然间失去双亲的痛楚没有人能比江意秋能更早明白。
大部分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大抵只有他们至爱的父亲母亲,从他们呱呱坠地开始,直至学会说第一个字,走第一步路,写第一个字,所有与之陪伴亲昵的片段占据了他们大部分记忆。
所有的回忆都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就如第一次抬头看月亮的时候只觉得遥远,可是每夜每夜都去寻它一眼之后,它在心里的位置也就会开始慢慢发生改变,逐渐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禾苑越来越能明白那夜里的哭喊和痛苦,也在此刻无比想念江意秋。
月下园中只闻寒风瑟瑟声,孤坐庭中的他俯首在胸口找寻着什么,摸到圆凸凸的玉石,小心将其捏在指尖,刚从衣间带出来的一点温热很快就被融成了冰凉。
他双目盈盈,口中喃喃着江意秋的名字,除了军报,这人直至今日还未送书信回来。
谁能知道本来该送信回家报平安的人右手还完全动弹不得,急得让昭阳天天在营帐里模仿他的字。
“主子……咱要是再不递消息,殿下该着急了。”昭阳真的对江意秋那龙飞凤舞的书法佩服得五体拜服,这时还在被江意秋按在营里捏着笔杆儿发愁。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你倒是快写啊!”江意秋也上了火,日日为着这封家书发愁,奈何自己的右手无能为力。
两个人在营里甚至为了这事争辩了好几回,昭阳还是觉得军报不该有任何隐瞒,虽然也就“轻伤”跟“重伤”这一个字的区别,但原则上也是属于瞒报军情,若是因此导致什么严重后果,是要杀头的大罪。
江意秋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在昭阳据理力争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长叹一声,最后丢下一句:“有什么后果算我的。”
昭阳对他无法,无奈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