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渐渐将脸抬高些许,仿佛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见江意秋的眼睛,闪烁着些许亮光。
良久,才听见声音从上面传来,“嗯。”
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雨点,声音时大时小。
“阿苑。”江意秋深吸一口气,“要是有一天,你父皇不认识你了,怎么办?”
禾苑呼吸瞬间停滞了,他猛地回想起来自己做的梦,现实同回忆交织,重叠,胡乱地在脑子里闪过好些个画面。
江意秋的手不快不慢地揉着禾苑的后背,没有听见回应。
禾苑早都将脸重新藏进了褥子里,贴到江意秋平稳起伏着的胸口上。
“我小的时候,只记得父亲经常抱着我去校场,看别人耍刀弄枪。”江意秋一边抚着,一边说着:“这老头真坏,老是丢下我跟娘两个人,娘也很想他,我也很想他,可是他就是不回来。”
“你说他是不是很坏?单单别人觉得他好。”江意秋轻轻笑了一声。
“所以我现在索性都不记得他了,不记得他的声音,不记得他的样子。”
禾苑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巴都在微微发着抖。
听见江意秋说话的语气是那般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我十四岁那年,站在漠川河边时,我的刀已经沾满了血。所有人都夸我厉害,说我少年英姿神武,屠尽了欺辱百姓的恶人。”
禾苑双手环住了江意秋的背,听见他继续道:“可是我一点儿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丝快乐。”
因为江有临不可能再回来。
“可是啊……你说是不是因为老天都觉得我可怜,才把你送到我身边。”江意秋把人搂紧了,嘴唇贴到禾苑发间。
他低头去探寻,吻在禾苑的额头,温热相碰,许久才不舍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