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被污泥拽住了双脚,想逃离却没有办法,他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可那个人迟迟不来接他。
直到嗓子叫不出声来,双腿无力瘫倒下去,他已是满头大汗。
突然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禾苑猛地抬起眼睫,他看见一张面目全非的人脸,可又身着明黄色朝服,那身形,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他父皇。
他害怕地蜷缩起来,一遍遍重复:“别过来!”
可是,“父皇”好像很伤心,传来的哭泣声都有些扭曲,“我的阿苑这是怎么了?我是父皇啊!”
禾苑的手摸在地上到处寻着,手指被一把锋锐的匕首割破,他立马将它拿了起来对准了面前这个人。
“你别过来!你不是我父皇!”他激动着红了眼眶,握着柄的手还淌着血。
那个虚影越靠越近,“阿苑!你是不认我了吗?”
禾苑无助地颤抖,他只觉得心脏具碎,痛不欲生的感受让他窒息,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不!你别过来!啊啊!”
他挥舞着刀刃,威胁着那道虚影,他拼了命地喊叫,嗓子都破了音,可是,他在怕什么呢?
“阿苑!”
禾苑终于听见了江意秋的声音,他再度睁眼,那道虚影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喃喃着,渴望能带他离开这个地方,禾苑的头发凌乱不成样子,甚至有些狼狈。
他瘫坐在原地等着江意秋过来,可他等了好久好久,只听得见那人那么温柔地唤他的名字,可就是始终看不见他的影。
禾苑像是放弃了挣扎,在一声一声轻唤中,他不再找寻那个熟悉的可靠坚实的身影,慢慢阖上了湿润的眼眸。
比方才更漆黑的颜色涌入眼帘,黑暗彻底将他吞噬,就连江意秋的声音也随之远去,再也传不到他的世界。
太医给诊过脉后,江意秋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脉象平稳,就是力竭,加上失血过多,需要修养。伤口这几日都不能碰水,怕感染,殿下本就体弱,一定要切记。若是感染了,发起了烧,可就难了。”
江意秋垂首应下,将禾苑的手又放回锦被里暖着。
太医开了方子,江意秋拿过来看了两眼,才唤了侍女进来对照方子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