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送江意秋回房间,路上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方才在医馆里问的。”
话还没完,就被江意秋厉声打断:“等会,进去说。”
昭阳目光扫过周遭,又垂首继续往上走,等到了房间里,江意秋才道:“我猜的。”
“不过主子的猜测不无可能,这疫病本不是什么难治的,往年到了这个时候,便基本上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病人了。”昭阳替江意秋把外袍挂在了木架上。
“嗯,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江意秋望着昭阳,神情很是严肃。
昭阳立刻提高了警觉:“主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江意秋直直盯着他,语气带着点儿焦急道:“我忘了把阿苑的喜服带过来了!给搁在营里了!”
话毕,昭阳扶额,无奈道:“额,好的,我这就去拿。”
这方面还得是昭阳才懂他的意思,立即推门出去,到马厩里牵了马就疾速奔向了营地。
江意秋欣慰地趴在桌上,下巴抵在腕骨上,透过窗子仰头欣赏外面刚刚露出的皎洁月色,那抹清亮洒下的月光也同样照在了皇宫里禾苑的脸上。
“殿下,老臣还是觉得,让女子入仕为官,着实有些不妥。”暮色已深,一众大臣才刚结束今日的晚朝,徐章甫便急匆匆跟上了禾苑,抱手躬身说道。
禾苑正准备上马车,闻言便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徐大人,令爱我确实是惜其有才。”
徐章甫伏低身子,又抬起头道:“能得殿下的青睐,是小女的荣幸。不瞒殿下,若是让她入户部任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您说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懂得官场之道呢?就算她确实有这个一技之长,直接接任侍郎一职,怕是有违升迁之制啊。”
小年抱着禾苑的大氅过来,替他系上绳结,又递了个手炉。禾苑捧在手心里,一旁灯笼的昏暗光芒映在他洁白的脸上,他体谅徐章甫一片慈父之心,天下父母都难做。
“我知徐大人的顾虑,现下夜已深,恕我没法在这里久留与您详谈。令爱的事,她自己也同意的,我觉得大人与其在这里与我浪费口舌,不如回去问问她自己的想法。”说完他便上了马车,如今这夜里的凉风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马车里更为封闭,没有了寒风的侵袭,他才觉得自己没那么冷得难受。他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让更多暖气流进身体里。
小年在外头听见了声儿,很是担忧,嚷道:“殿下!我听见你吸鼻子了!不会是又染上风寒了吧!”
“我没事儿,你别咒我!”禾苑莞尔,方才有一瞬间他想起了江意秋,这倒好,被小年一下子就给切断。
小年听见殿下如此中气十足的回答,立刻撇净了自己多余的忧虑,连忙呸呸呸几声,逗得禾苑忍不住在里面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