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
寝殿内备好了烧热的开水,纯白的纱布,有明亮的火焰,银制的小刀在上面来回走过好几趟。
禾苑的右臂暴露在空气里,能看见细细的血管脉络,毒素积聚处有些发紫。
那锋利的刃口划破了白皙的皮,李念慈持刀的手丝毫不带一点颤抖。
张百泉倒是在一旁紧张地直冒冷汗,看见鲜血顿时疯狂外流,这都还只是开头。
江意秋坐在一旁,本来抱着的手也蓦地松开来,搁在了自己膝盖上,慢慢攥成了拳。
禾苑从方才就一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江意秋只能望见那细汗慢慢地变成豆大般大汗珠,没听见一声低吟。
皮肉已经被一层层划开,禾苑的脸色白得可怖,李念慈抬眼瞧了瞧,问他:“还能坚持吗?”
江意秋倏地站起身来,他看不见禾苑脸上的表情,径直走了过去。
禾苑的头轻轻往下点,没能抬起来。
鲜血流了一会儿便能看见黑乎乎的粘稠在往下淌,张百泉活了大半辈子也才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
刮骨治疗对病人太残忍,几乎不可能有人能挺过去。
毒血滴到下边的玉钵中,将红色染成了黑。
李念慈已经能够看得见里面的白骨,江意秋站在他身后,手一会儿抬上来,又很快放下去,最后捏成拳头落寞地垂着。
张百泉转身就去拿另个更小的银刀,递给了李念慈。
禾苑大抵是能感觉到,蓦地双眼紧闭,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颤抖,脸都白的近乎透明。
“你且忍着些。”
李念慈拢眉,禾苑连头也不点了。
江意秋看着那刀尖戳进肉里,直至骨头深处,他听见禾苑的呼吸声开始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