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少有人知,在下了那道赐死圣旨之后,他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好好用过一顿饭,不是在金銮殿上听政,就是泡在书房里看卷轴。
禾苑没有办法,就算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他还是在夜里陷入深深的恐惧害怕不安自责难过痛心。
暗卫只道江意秋和董凡一齐走了,可赐死的圣旨一下,整个大靖从南到北哪里都是要杀他们的人,那活生生的两条命时时刻刻悬在刀尖上。
直到江意秋起兵造反,终于给他带去了一个堪比救命的消息。
他活着。
他还活着。
幸好他活着。
禾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不管他是不是要造反,也不在意他是不是要篡位,他只要江意秋能活着回来,哪怕是以敌人的身份,他也认了。
“朕不要你道歉,做错了事说个‘抱歉’这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谁都会,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得为此承受后果。”
他感觉到身后坚实的胸膛在震颤,发顶有江意秋呼出来的热气。
禾苑听着江意秋的言语掷地有声,他心口攥得更紧了,可他不想也不愿……
做宠妃。
他依旧不愿配合,哪怕衣服被撕了个粉碎,头发被狠狠扯掉,一根根落在桌案前,他疯狂要逃,不要命地挥臂挣扎,终于他摸到了随身带着的薄刃。
动作停滞的一瞬间,那薄刃就被江意秋抢先夺了过去。
“还想弑君?”
江意秋轻蔑笑道:“就凭你这么个病秧子?劝你省省。”
他凑近了禾苑的耳旁,“我的爱妃啊。”
“今日朕的雅兴都被你破坏掉了,这也是你需要承受的后果,明白吗?”
说完,不等禾苑反应,他便抓紧了他的双腕扣在自己的大掌间,江意秋望了一眼那桌案,又瞟向了木榻,立马拖着人就往那边拽。
禾苑的后脑磕在了桌脚上,砸的闷响。
江意秋丝毫未觉,掏出一根麻绳毫不费力地就将禾苑的双腕绑在了榻上的木莲花上,系了个死结。
等禾苑从一阵剧痛加眩晕中缓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弄上了榻。
手腕间的紧绷感让他恐惧,眼前已经被恨意蒙蔽双目的江意秋更让他感到害怕,他想叫江意秋的名字,可他叫不出口。
“江……”
要让他以这种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被迫雌伏,禾苑做不到。
“小年!小年!”
他倏地就朝外嘶吼,就简单四个字都把嗓子喊破了。
江意秋立马挥手打在了禾苑脸上,这一巴掌,是完全实打实的一巴掌,那白净的脸蛋上瞬间起了红,嘴角溢出来血。
禾苑被这一巴掌扇懵了,这一刻他只想死。
门上猝然响起敲门声,小年在外面大喊:“殿下!我在!你怎么了?”
江意秋啧了一声,在柜子里随便翻了两条手帕攥成一团,抬手把禾苑被打过去的脸掰回来,将手帕塞进了他嘴里。
门内上了锁,小年在外面打不开,急得冒火,使劲儿捶门。
江意秋拉开了点门缝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朕没有传你!还不快滚?”
小年瞧见江意秋这幅放浪形骸衣冠不整的模样,又瞥见屋内狼藉一片,顿时怒道:“江意秋!你怎么能这么对殿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江意秋半合上眼,朝外呼了一声,几个侍卫立马就赶了过来。
“将这小子拉下去,听候发落!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见!”
“江意秋你是不是脑子玩儿丢了啊?你敢处置我?”
小年可是禾苑这么多年的贴身侍卫,换做以前,就连和徐章甫站在一起,都不带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