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平日里挺柔弱的一女子,可真是想不到她武功那么好!”小年愤愤点了点头:“那天听您说她居然是西戎的人,我都吓了一跳!”
禾苑起身,随意拉了下袍子,朝外走去,“你胆子可没有这么小。”
小年跟了过来,眉头忽的又一拧,“那夜里高将军抓到的那个侍女,您打算怎么办?”
这会儿禾苑才又想起来,高剑信那日一大早给他送了个人,虽不是禾苑的近身侍女,却也当着要紧的差事。
“左右她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禾苑望了一眼通向浴堂的廊子,幸得自己贴身侍奉的人都没有问题,他叹了口气。
“当众杖毙。”
话毕,小年顷刻便明白了禾苑的意思,这么多年在殿里服侍的人几乎从来都不曾换过,禾苑也不会苛责下人们,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人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
当众行刑是警告之意。
等小年回过神来,禾苑已经入了浴堂。
看着自家主子与寻常无异,他寻思着江意秋大抵是没出事,便也安了心。
可奈何自己这么些天对着皇城中的炸药束手无策,他们已经找到了好些地方藏着的火药,黑压压的一堆看着就骇人。
如此一想,小年立马气冲冲地就飞上房檐,准备往皇城司方向去。
能在皇宫内明目张胆飞檐走壁的人,除了他,就是江意秋。
如今这座宫殿已经改名长生殿,那是以前江意秋在与禾苑一起听先生讲课的时候,闲来无事给想了个名,给禾苑看的时候还吐槽了一句:“就‘太子殿’几个大字一点儿也不好看!以后改名‘长生殿’!”
雾气氤氲的浴堂内,禾苑的墨发散开在水中,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半睁着,望着平静的水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眼下也湿了一片,若是换作以前,禾苑一定相信江意秋会知晓他的意思,就算天塌了江意秋也一定会与他站在同一边。
如今在他们中间横着血仇,古往今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笑他江意秋却是在仇人手中长大的。
暗卫传来的密信上说江意秋跟董凡走了,之前听说那董凡说什么都不愿意到皇城来,就算是金银千两依旧不为所动,禾苑在那时便有所预感,现在看来果真是因为他是禾言川的儿子,董凡才会不愿。
可他不想江意秋跟别人走,早就习惯了有江意秋的日子,要是往后都没有江意秋的影子在跟前晃来晃去,禾苑没有办法接受。
但是那个人是江意秋的爷爷,是这世间他仅剩的唯一一个血亲。
江意秋跟那人走了,去了哪里,却不知晓。
禾苑揉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捞起浴衣往身上一裹往外走去。
皇城几十万百姓的命还被攥在别人手里,如今已然揪出了主使,这个节骨眼上不可大意。
芍药手下的人遍布各州,大多都藏在军中,这么些年管制比较松懈,将士们都吃惯了好饭,竟无一人察觉。
凉州一战的危急程度不容小觑,若不是江意秋机警,芍药已然与西戎大军里应外合攻破了咸阳。
到目前为止发现的跟随芍药卧底各州的人数已经超百余人,这一批人全然都是几年前潜伏进来的,男女都有,基本上都来自边关。
有一点暂未明朗的是:禾苑的暗卫在皇城内发现十来个行为怪异的商人,为着保险起见,也都把情况一并报给了禾苑。
经盘查,他们大抵都不是芍药的人,因为他们压根儿不清楚火药图的事,这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古往今来要为自己的信念慷慨赴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坦然连累无辜的妻儿。
江蘅领了禾苑下达的命令,了解情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