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坐在?火边,视线依然没有焦点,但出于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习惯,这时还是睁着眼,雾蒙蒙的绿色,像一种湿润浓密的绿色雾气,包裹着卡塔库栗的视野。
不愉快。果然还是不愉快,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但她总是那么自在?,什么事情都无法叫她烦心一般;即便被他这样说了,也毫不动怒,好像他的所有言语、愤怒、态度,都只?是被火堆噼里啪啦烧掉的氧气……这种样子,看了就叫人不愉快啊!
他嘴唇蠕动,又?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高杉桃忽然笑?了。
弯起嘴角和眼睛,一个半点不掺假的笑?容。
“我肯定有啊。”她说,手指在?火堆上翻了个面,让手背也均匀受热,“王者之姿这种东西呢,和超过?四十岁还是处男就会成为魔法少男一样,只?要你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哦。”
卡塔库栗抽抽嘴角:“……谁告诉你……不是。霸王色才不是那种东西啊。”
高杉桃无所谓地撇撇嘴,收回?烤火的手指,卡塔库栗能清楚看见她手背上最深的那一道十字刀疤,其他的地方也还有许多?已?经慢慢长回?肉色的疤痕。
她很?强。这个观念一次又?一次在?心里被刷新,一开始只?觉得理所应当?海军少将,谁不是身经百战的强悍之人?
但高杉桃又?不太一样,实在?是个……叫人提不起防备的怪人。
“……总之,不要小瞧‘新世界’,或者四皇。”他没再看,埋头整理自己的围巾,“成为‘王者’,就意味着要向每一个已?经树大根深的霸主宣战,你……”
“我有自信。”
高杉桃的声音明明是很?轻淡的,一定要说,大概比起老鹰更像燕子、比起松柏更像杨柳,但卡塔库栗却从中听?出了一种冷意。
因为足够坚定,所以毫不在?乎旁人想法,那样的冷意。
他不由抬头看去。
“霸王色这种东西,我肯定会有。”懒散的海军少将左手在?后支着上身,两腿自然伸展,眼睛半闭。
也许是感知到了卡塔库栗的目光,她忽然抬眼,用那抹尚且暗淡的绿色,硬生生扎进男人酒红的眼瞳里。
薄荷这样霸道的香料,只?需一丁点,立刻“嘭”地一下炸开,彻底改变酒液的味道。
卡塔库栗几乎立刻屏住呼吸。辛辣、凉爽、极致的刺激
这不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却是叫他感到兴奋的口味。
“小看我的话,会吃大亏的哦,卡塔库栗君。”
她这样说。
卡塔库栗不语。
那一瞬间,他几乎在?高杉桃身上看见另一个人……另一个强大、恣意、想吃就吃、想笑?就笑?,无人胆敢用自己的目光直视、更无人敢有任何悖逆的女人
四皇之中唯一的女人,夏洛特·玲玲,操纵灵魂的恐惧之主,他的妈妈」。
王者之姿……吗?
他沉默良久。
证明给?我看吧。他说,或许也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默念着,证明给?我看吧,用血与火,用刀与枪,用无尽的杀戮和无人能望其项背的暴力,证明,这一瞬间我的晃神?,并?不是空穴来?风吧。
“啊,对了,我的大衣洗好了吗?明天我就想穿”
“…………霸王色霸气不会属于一个连大衣都要别?人洗的家伙。”
“诶谁规定的?!这太不合理了啊!是洗衣机吗?果然是洗衣机工作太久产生的怨念之咒灵吧?!好”
高杉桃闭眼掐诀:“咒灵祓除」……啊,好痛!”
卡塔库栗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弯下腰,把高杉桃手里的全部零嘴一口气没